苟杞说。
黄雨琦回她:“你给个经常无缝进组的演员当助理没有租房的必要,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其他人上门来做客不许住的。”
苟杞默默抓起床头的棉花娃娃塞进行李箱里,她想跟黄雨琦说“这样不太好”
,但震慑于黄雨琦说一不二的教官模样,没敢开口。
黄雨琦当这个事儿定下了,她瞅着苟杞的棉花娃娃,道:“我听元榛说你喜欢这种娃娃。”
苟杞有些难为情地应她:“啊,是、是的。”
——元榛妈妈在她这个岁数手里攥着深地探测的数据资料,而她一事无成攥着不动不语的娃娃,她甚至还因为这个娃娃折腾了元榛个往返。
黄雨琦窥视不了苟杞内心对自己的贱弃,她下巴微微一抬,说:“床头抽屉里的娃娃是给你的,我前些天自己买材料做的,针脚不怎么齐,你别嫌弃。也缝了几套娃衣,你回去自己摆弄吧。”
——黄雨琦,其人虽然不苟言笑,却是个隐藏极深的“女儿控”
。
苟杞闻言眼睛微微瞠大,她转头打开抽屉,里面果然藏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粉色棉花娃娃和六套风格不同的娃衣。“针脚不怎么齐”
是谦辞,做得非常规矩。
黄雨琦说:“给娃娃起个名字吧,便于跟它产生感情,以后聊天也方便称呼。”
“苟不忘。”
苟杞喃喃道,“大娃娃叫苟富贵,它叫苟不忘。”
黄雨琦低低重复着“苟富贵”
、“苟不忘”
,突然笑了。
2。
元榛和胡不语、陈霖三个对滇市没有任何鲜感,因为基本每年都要来这里拍摄一段时间,所以落地上了剧组的车就各自盯着手机忙碌。唯独苟杞紧盯着车窗外一幕幕与大都大不相同的街景不错眼珠。
大都的建筑颜色暗淡,以青灰、红棕、姜黄为主;滇市的建筑颜色就鲜亮多了,且形状多变,有红色鸟巢型的、蓝色波浪形的,渐变色错位集装箱型的等等。
虽然上周已立春,但大都道旁不见一片树叶,大风一起,只听得树梢干枯枝条抽动的倏倏声,显得十分萧瑟;滇市道旁却郁郁葱葱的,仿佛已然春盛,一对对年轻男女趿拉着拖鞋在路肩上慢悠悠走着,偶尔停下来比划着描述什么有的事儿。
“明天让小陈载着你出来转转给我买些东西,东边大学城有一条冬樱大道是滇市传说不可错过的景点之一,你们绕道过去说不定还能赶上看几眼。”
元榛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不经意地说。
苟杞闻言立刻点头,露出期待的模样。元榛转头盯她片刻,徐徐露出笑意。
一个小时后抵达影视基地附近的酒店,陈霖和胡不语一个跟着剧务去领通告单一个去大堂办理入住了,元榛戴着口罩领着苟杞在酒店附近瞎转悠着,跟她漫聊着大都滇市两地的不同之处。中间顺道提了一嘴绑架案一审结束了,最轻的那位被判了五年,将他逼到河里的那位是无期,不过他们都提起上诉了。苟杞对这些不感兴,只是泛泛听进了耳里,并没有什么反应。
大都最近迎来一波的寒流,两人下午拎着行李箱刚踏出楼道,便齐齐打了个寒颤,呼吸也变得十分谨慎,及至走到家属院门口陈霖的车前,血液里都仿佛能析出冰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