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音笑了一下,抬头道:“你问我,我也不知。这些年,没见过他。”
“你还挺倔。”
曹铉道,有些好奇,“当年你怎么就老实的被赶走了?这不像你。”
陈宝音能说什么呢?如果不是做了那个梦,她定是不会愿意离开徐家的。她会跪在侯夫人门外,哭也好,求也罢,总归是要磨到她心软。
“幸亏我走了。”
她展颜一笑。
娇艳的脸上,似有灿灿辉光。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像是雨后初晴的天空,澄澈清湛。
曹铉看得一怔,望着她梳起的妇人发髻,握紧佩刀,又松开,朗然笑道:“不错,幸亏你走了。”
如果她不走,处境会比现在糟糕多了。
虽然祸不及出嫁女,但娘家都倒了,她在夫家的地位能如何?有那狠心的,不出两年就会让她“病死”
。
徐琳琅还算好的,与丈夫感情深厚,没有因为这个就被休。
两人说着话,直到马车进了宫。
曹铉去看望姑姑,把陈宝音送到延春宫就走了。
“等下我来接你。”
他道。
陈宝音谢过他,然后跟着郑嬷嬷进去了。
“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陈宝音拜下。
皇后是抽空见她的,也不与她绕圈子,直言道:“你想为徐家说情?如果是,不必开口了。”
陈宝音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磕头道:“请娘娘开恩。”
“臣妇原不该开口。娘娘素来待臣妇恩重如山,有如再生父母。娘娘事务繁忙,臣妇于情于理都不该来打扰娘娘。”
皇后本来皱起眉,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非是本宫不愿意帮你。此事,乃皇上的决心,本宫做不得主。”
陈宝音心灰了一半,皇后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她本该住口。
但她想到侯夫人,想到最初的十五年,她一直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后来才变了。
侯夫人很少抱她,但也是抱过她的。她不怎么亲近人,却也被她缠得受不住,抱在腿上处理事务。
“娘娘!”
她强忍着哽咽,咚咚磕头,“臣妇不愿娘娘为难。臣妇有罪,拿这事烦娘娘。可,可霍氏她年纪大了,此去北疆路途遥远,臣妇担心她有个闪失。能否请皇上网开一面,叫她在京城服役?”
她不求徐府无罪,不求侯夫人能脱罪,但能不能让侯夫人在本地服役?
侯夫人作为一府主母,说她清白无辜,谁都不会信。即便她清白,可她没有管理好一府,丈夫、儿子、儿媳等都作孽,也要治她一个失察之罪,她一点都不无辜。
皇后见多了找她求情的人,比陈宝音哭得更动人的不知凡几,她这根本算不上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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