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做东西,澹风就得问清楚做什么才好准备。
“公子是想用来做什么?”
“狐裘。”
澹风回道:“纯白无杂质的倒不是找不到,但要凑够一件狐裘却不容易。”
沈让尘淡淡道:“立春已过,备着明年再用,时间还早。”
澹风神思微动,狐裘,通体雪白,这怎么也不像是男子会用的东西。
方才国公夫人刚送了大氅过来,想必是为了给国公夫人回礼。
思及此,澹风自以为了然于心,带着信又抱着卷轴走了。
澹风这头刚离开,楚明霁就找上门来。
进院后一言不发,连丫鬟行礼也不予理会,进门后往榻上一躺,仰头呆呆地看着横梁一言不发,活像刚上坟回来。
“怎么了?”
沈让尘看他一眼。
楚明霁恍若未闻,那表情比当初宋卿时死了夫人还难看。
沈让尘懒得再管他,自顾回桌后坐下,从书架上取了本来看。
楚明霁躺在榻上,好半天才缓过神,侧头看着书桌后的沈让尘喊了一声:“沈渡。”
沈让尘甚少听见他这样称呼,从书中抬眼看过去。
楚明霁悲痛道:“余晚之……余晚之那个女人,她要我的命。”
沈让尘不明所以,就见楚明霁捧着自己的心口说:“世人皆知我爱财,她抢我财路如同抢我媳妇,我太难了。”
沈让尘笑了,“你不是自己还要给她送银子?”
“送银子和截财路哪能一样!”
楚明霁一个翻身坐起来,“你不知道那女人有多狠,狐狸转世都没她这么阴的,我今日碰见她,想着我之前毁她名声,那买名声的银子我还没送出去,正好趁此机会把帐算一算。”
沈让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然后呢?”
楚明霁起身走过去,边走边愤慨地说:“她说她不要银子,听说我要在永宁街开新店,那银子就当是她入股。”
沈让尘想了想,的确是个狐狸。
楚家产业遍地,楚明霁当官不行,做买卖是一把好手,眼光独到,开店就没有亏本的,拿现成的银子总不如银子生银子来得好。
“银子换股,你不亏。”
沈让尘挪开目光,翻过一页,书上写了什么他是一个字没看进去。
楚明霁“啪”
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势是够足了,疼得他直搓手。
“怎么不亏!我原想给个万把两银子了事,她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三成股,那岂能是万把两银子的事!她这是扒了我一层皮。”
“你答应了?”
沈让尘抬眸。
“我能不答应吗?”
楚明霁痛心疾首道:“我不答应她早晚得想办法弄死我。”
“你毁人名声,未出阁女子最重名声,哪是银子能衡量的。”
楚明霁忿忿道:“我倒没看出她哪里重名声,和我一样重财倒还差不多。”
沈让尘沉默了,想了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些许笑意,随即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