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喜歡布置寫生作業,說是寫生作業很能看出他們的進步和水平,因為老師比較嚴厲,雲餚每次都會很認真地對待他的寫生作業。
寫生課上被分為了兩兩一組,雲餚和另一個男同學搭檔,他們可以出校門去找自己的目標,雲餚很好說話,問對方想畫什麼,他都可以奉陪,男同學也一樣,說雲餚想畫什麼他也可以跟去。
兩個人你讓我我讓你,一時間決定不出要畫什麼,但是交作業在一周後,他們不用那麼著急做決定,男同學就說要不之後他定了再給他答案。
雲餚說好。
男同學很迅,周末那天就給他來了電話,說要去畫淙河,雲餚有些猶豫,因為有點遠,去一趟的話肯定不能當天趕回來,而當時……
他男朋友還在。
他的男朋友叫靳柏川,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靳柏川來見雲餚不容易,因為他身為靳家的少爺,手上是很忙的,他是靳家未來的家主,要學習很多的事,經商,法律,政事,人脈,品味,審美,他都需要搭建和了解,並不能是他喜歡什麼就什麼,家裡給他請的老師就不下於五位了,靳柏川每次過來找雲餚都是一副疲態,要在他這兒睡好久,第二天才有精神,雲餚很心疼他,他從不過問他的家裡事,因為他想著他已經很累了,他希望他在自己這裡的時候是開心和放鬆的。
雲餚在玉恆上學,就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空間不大,住他一個人足夠了,靳柏川也只是偶爾來,並不會覺得很擠。
每次他過來,第二天雲餚幾乎都要爬不起來,他把最後一點力氣全都耗在雲餚身上了,即使明天有寫生作業要完成,雲餚也沒有告訴他,還是和他折騰了半宿。
早上雲餚接到電話,他已經極力地控制了自己的聲音,可房間就那麼大點,對方還很容易醒,聽到動靜後,靳柏川摸了摸枕邊,一手空讓他當時就睜開了眼睛。
「怎麼這麼早?」他趴在床上,露出大半的肩膀,抬頭望著窗口處的小身影,雲餚的衣服還沒穿好,那外套剛剛掛上肩膀。
「川哥,」雲餚吞吐道:「是我吵到你了嗎?」
靳柏川對他招招手:「不是,我睡夠了。」
他坐起來,昨天晚上兩個人太激烈,靳柏川的衣服還掉在地上,雲餚快步過來要把他的衣服歸納好,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雲餚跌落在他的懷裡,吐息溫熱地抗議:「川哥……」
「你今天不是休息嗎,再陪我睡會。」靳柏川打翻自己剛才睡夠了的話,這就要把人拽上床,雲餚不能陪他睡,本想隱瞞著,這又不得不說了。
「我還有事啊川哥……」雲餚抬頭道:「我今天要去寫生。」
他很意外:「昨天沒聽你說。」
往常雲餚要去寫生,都會提前和靳柏川說,因為休息日也就那麼兩天,他們都會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和事情,來保證接下來的兩日不會被打擾。
如果雙方都抽不開身,他們就不會選擇這周見面。
這次雲餚並沒有和靳柏川提前說,所以對方很意外。
「是因為我也剛剛知道,」雲餚說:「他打電話給我的,要去淙河。」
「這麼遠?」靳柏川眉頭微蹙,很顯然他並不滿意這樣的安排。
「是他定的,我也沒辦法拒絕。」雲餚還真不知道怎麼拒絕別人,他就是因為太好說話了,總有很多人麻煩他,在學校里就是那樣。
靳柏川知道他的性格,答應別人的事就不會反悔,雲餚是個很純粹的人,沒什麼心眼,還有點老好人,可靳柏川就是喜歡他的這種乾淨,他每天被逼著學那些東西,商戰和怎麼管理別人,如何與人溝通,溝通的哪些技巧,無不讓他頭大厭煩,拐彎抹角的生活過夠了,只有在雲餚這裡才能找到一點本心。
「寫生搭檔?」靳柏川知道雲餚的寫生狀態和生活,基本上可以說雲餚在他的面前沒有秘密,他願意了解戀人的一切,而雲餚也願意告訴他。
「對,已經分好了。」
「男生女生?」靳柏川追問。
「男生呀,」雲餚說:「怎麼會是女生呢,是女生的話就不會去淙河了啊,那裡那麼遠,跟一個不熟的男生過去人家女孩子也不願意啊。」
只聽他這樣說,靳柏川的臉色卻沒有變的多好,雲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趴在他的胸膛說:「怎麼了川哥,你不想讓我去嗎?」
如果靳柏川讓他留下,雲餚一定會答應,只要他能幫自己拒絕了搭檔,雲餚就可以留下來,因為他見到自己的這個戀人是那麼的不容易,一周一次,有時候是兩周,半個月一次,對他們來說實在太煎熬了。
他願意留下來陪靳柏川。
靳柏川若有所思道:「女孩子好一點。」
雲餚不太理解:「為什麼?」
男女有別,他不是應該更希望自己和男生去嗎?
靳柏川撥弄著雲餚的髮絲,說:「女孩子有分寸,不會跟你摟摟抱抱的,男生就不一樣了,他要是想藉機搞點什麼你也沒機會躲。」
雲餚想了想,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川哥,連男生的醋你都要吃,我不要跟別人來往好了。」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淙河有點遠,我陪你去。」
「那樣多尷尬啊,」雲餚道:「他是我同學,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啦,我們只是去完成作業而已,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