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可不愿意跟他多呆,万一露馅可是要命的事儿!
他忽然抬手,指了指苏帘腰间的玉佩,道:“我从前也有这么一枚玉佩,可惜……大约是策马狂奔的时候弄丢了。”
苏帘心头一震,急忙用手捂住了那玉佩,该死的!早知道就不把这块蓝田玉送子观音佩戴在身上了!虽然他是那种平平淡淡的语气,苏帘听了却格外心惊胆战,如今却也只能赶紧脱身:“告辞。”
“你走得了吗?”
有一句清淡如云雾的话,吓得苏帘顿时僵住了身子,膝盖一软,她差点没跪趴在地上!
他呵呵一笑,徐徐问:“你的马跑丢了,怎么回家?”
——方才被疯马那么一撞击,苏帘的马拉着马车不知跑到了哪儿去!
苏帘听了这句,方才活过来!我的天,说话能不能别只说半截子呀!卡在那里,存心吓人是不是?!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他温润着嗓音,十分和气地询问道。
苏帘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虽然上回他被烈风背负到苏宅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可苏帘着实怕他认出那个地方。
他忽的靠近了一步,低头轻轻嗅了一下:“你身上的味道,格外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我们是否认识?”
苏帘急忙大着舌头道:“不、不认识!”
“哦!”
又是轻轻一声,他指了指侧后放的一人,道:“他是噶礼,姓董鄂氏,如果以后你想要什么报酬,便去朱雀街的协领府找他。”
“董鄂氏?”
苏帘不禁一愣,记得福爷的额娘宁悫太妃就是姓董鄂氏的。
他嗯了一声,似乎眼睛能看穿人的内心,徐徐道:“董鄂噶礼是宫中的宁悫太妃的族侄。”
苏帘瞬间心跳慢了数拍,是巧合,还是这家伙会读心术?!站在他跟前,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
他语调款款:“我的长子就是养在他府中的。”
额?苏帘一时间不解了,皇子怎么会养在臣子府邸中?宫里不是有阿哥所吗?
“你是否奇怪,我的儿子为什么会寄养在旁人家中?”
他笑吟吟问道。
苏帘心脏有些受不了了……
忽的,他沉默了数息,再度开口,语气里满是忧郁哀沉的气息:“我之前有很多孩子,都……早夭了,故而生怕这个孩子也养不大,索性送到别家寄养,若是也夭了,好在之前不曾投入太多感情,也不至于太伤心。只是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我两个送出来养的儿子,都是健健康康的。”
他说的便是惠嫔所出的大阿哥和荣嫔所出的三阿哥,大阿哥保清寄养在协领噶礼家中,三阿哥则寄养在内大臣绰尔济家中。
“过了正月,我便打算把这个健健康康的长子接回、回家中,他有些任性了,改好好教养才成。”
他幽幽道。
这些跟我有毛关系?苏帘几乎想要咆哮了,您老人家唠叨完了没有,我还想回家呢!
他似乎真的会读心术的样子,话语戛然而止,骤然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家吧!”
额?苏帘真的很想撬开他的脑门子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逻辑!但是可以走了,可真是难得,苏帘立刻道了声“告辞”
,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帘这才刚一转身走出十几步,玄烨便因为疼痛而深深蹙起了眉头,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肩上,嘴里出抑制不住的轻嘶声。
噶礼见状,急忙道:“主子爷,您圣体还未痊愈,街道上冷气大,还是早些回宫吧!”
玄烨忍着痛从袖中逃出一个绿地的小蒜头瓶,扒开塞子,见里头只剩下最后一枚白色药丸,急忙倒了出来,塞进嘴里。那正是当日苏帘交给福全的三瓶药之一,绿色的瓶中放的是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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