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子女,却都不满意。在立了异姓亲王的儿子为继承人后,这些懒散的子女才意识到了危机,开始有所行动。
“来日方长嘛。”
这位君主这样说。
一年后,光耀九十六年,重华都。
是夜,别的地方都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唯独这条巷子寂静得很。欣荣站在街角的一家店铺前,却没有看见二楼西厢房的那盏灯火,有些失望。但还是有些期待的。她敲了敲木门,里面传来老管家的声音:“今天歇业了,客官明天再来吧。”
“是我,老管家。”
欣荣喊。
“宁女官啊。”
老管家把门打开,顺着白胡子说:“东家去郊外找有才德的先生研究文章议理去了,近几日都不会回来。”
“哦。”
欣荣提着两坛酒的手搭拉下来。去年从西凌回来后,她只见过梁玉阳一面,之后他便消失了。秋天的时候老管家就告诉她,玉阳的第三次秋闱也失败了,所以他决定停掉一切与科考无关的事、潜心修习术论。
梁玉阳不再出现在梁记店铺里,也不再与她见面,欣荣总觉得,是玉阳故意躲着她。渐渐地,她找他的次数也就少了。
“那好,我祝他马到成功!”
欣荣向老管家道别之后,看了看“梁记店铺”
的牌子,终是走了。她左手拎着一个酒坛,右手扬起另一只坛子喝酒,仰面朝天,宛如壮士断腕。
“浊酒松醪吃两钟,醉拖长袖舞春风。天崩地裂谁能管,几见落花堆乱红。痛快!”
“吁!”
对面突然冲出一匹马,眼看着就要撞到大路中间的欣荣了,幸好那人训练有素马勒得快,否则她这小身板非得撞飞出去不可。
“走路不长眼睛啊!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的马,耽误了宫里的急件,你赔得起嘛!”
来人骂骂咧咧地下马,等看清了欣荣的样貌,才慌忙地跪下。“宁女官!小人有眼无珠,无意间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是个传信的驿使。
“反正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事我也不是第一回遇见,量你是无心之失,便饶了你吧。”
欣荣又灌了一口酒,脸颊微微泛红,看上去十分妖娆。
“大半夜的哪来的急件啊?我不能看嘛?”
“当然能,由您带给太子妃娘娘也是一样的。”
驿使保持着跪地军礼的姿势,不敢抬头。
天道所指、福星之相,这世间有谁敢亵渎荣国公主的容颜?
太子妃?欣荣酒醒了半分,接过信笺一看!不好,要出大事!她忙把信揣进怀里,向宫城大门跑去。
信笺上写着:五月十三,月枝清河王太后六十大寿,广邀四方宾客同乐。苏御寄来拜帖,大成皇帝独生女永昭公主届时会来道贺,以行四大古族联谊之好。望弘毅太子妃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