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留遗憾,几人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白矾楼的顶层,眺望了那威严肃穆的皇宫后,便离开了。
已是芒种,晌午的日头晒得马车内闷热。
马车颠簸,又不得动,比起水路要辛苦不少,翟妈妈只得叫车夫行一两个时辰便歇一歇,一来饮饮马,二来让大家也活动活动僵麻的手脚。
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就慢了许多,起先路边还有茶肆和行馆,随着越走越偏僻,休息的时候就只能躲到树荫下,席地而坐了。
“还没到么?这都走了两天了。”
小满见允棠额头上都是细汗,忙掏出手帕给她擦拭。
翟妈妈探头看看前面的路,道:“赶一赶,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到庄子上了。”
白露手执团扇,一下下为允棠扇着,好奇问道:“翟妈妈,这庄子好生偏僻,是不是一年也收不了多少租啊?”
“这已经算是能留下的田庄里,最大的一处了。”
翟妈妈打开食盒,拿起一块果子递给允棠,“当初龙颜大怒,那些随郡主名号封赏的大庄园,大部分都被收回了,只剩下些不起眼的,亏得大娘子心细把这些都留下来,不然我们连这些收入都没有。”
随后又给小满和白露递上果子,“至于其他的田庄,确实收不了多少,多年无暇顾及,疏于管理,交上来多少全凭管事庄头心情。可这一处庄头是我亲弟弟,他
从小老实,不会那些偷奸耍滑的把戏。”
允棠拿了手上的果子,轻咬了一口,听翟妈妈说完,才怅然道:“这么多年,真是辛苦翟叔了。”
翟妈妈摇头,“姑娘这是哪儿的话,当初我们姐弟孤苦无依,是崔将军好心收留,我们才有一口饱饭吃。能为姑娘出一份力,是他的福气。”
允棠起身,“那你们姐弟也是许多年未见了,我们就早些上路吧,到了庄子再歇也不迟。”
“也好。”
翟妈妈重新盖好食盒,脸上难掩笑意,“我上次见他,还是他成亲的时候呢,这一晃都十多年了。他家的女儿算来是该有十岁了,每每来信他都要夸赞一番呢!”
两辆马车到达东临庄外时天刚擦黑,还未等到跟前,老远的便有家丁跑来问话,问是否迷了路。
得知是主人家亲临,家丁不敢怠慢,转头去报信还绊了个趔趄,说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一点也不夸张。
马车进了院,翟妈妈率先下车,见到已经而立之年的弟弟,不禁一愣,这十多年的时光,印在脸上,令人唏嘘。
“长姐啊!”
翟青训皮肤黝黑,身材健壮,俨然已经是个拔山扛鼎的汉子了。
只这一声,翟妈妈忍不住湿了眼眶,可却来不及叙旧,回头去扶允棠,给弟弟介绍道:“青训,快来见过姑娘!”
允棠双足落地,微笑着抬头。
翟青训却一怔,脱口而出,“三,三姑娘?”
翟妈妈轻捶他,
翟青训这才回过神来,忙作揖道:“见过姑娘,小的一时失神,还望姑娘见谅。”
允棠自然知道他喊的是母亲,一时好奇,忍不住问道:“我跟母亲,真的很像么?”
翟青训忙不迭点头,“像,像极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要我说倒没那么像,棠姐儿更显娇弱些。”
翟妈妈道。
“也是,三姑娘英气十足,一点不输儿郎。”
翟青训哈哈大笑,言语间尽是钦佩之意。
允棠也跟着笑笑,又问:“刚才我们来时,有家丁去问是不是迷了路,这又是为何啊?”
“回姑娘的话,是这样,前面岔路口的另一边有个庄子,叫西临庄,主人家好像是朝里的大官,时不时就有人赶着马车来送礼,不过十个有八个都要送到我们院子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