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鉴与韩彦直相望一眼,均知此时危急,不得有一丝犹豫,二人一前一后快顺着云梯跳下。
待张鉴与韩彦直已经下得关墙之后,在关墙之上,宋军仅有王德一人立于此处。
而王德在看到那两小辈都已经撤下去后,当即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将手中大刀扛在肩上,满脸笑盈的看着面前那些,已经将他团团包围的金军。
那金军一个个的手持长枪、盾牌,就在他面前五步远的距离反复试探着,好似不敢轻易上前。
王德见状忍不住一笑,满嘴的鲜血也止不住的顺着下巴流了下来,继而染红了脖子、领子。
“你们这一群怂货。。。。。。”
王德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只见腹部处的甲胄已经被捅破,自己的肠子都露了出来,他还在淡定了往里塞。
“太不雅了。”
王德塞完肠子之后,又转头朝后看去,只见那远处站立着的丞相,也同样在望着他。
丞相。。。。。。。您的意思,末将全都明白。
王德回过头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又随口吐了一嘴唾沫。
望着那些已经将他围作一团的金军,双手紧紧握着大刀,放声喊道:
“来啊,你王德爷爷在此!!!”
。。。。。。。。
。。。。。。。。
翌日,在通州关墙外的御营将士,皆头戴白绫。
因为御营一位都统制战死了,自御营诸军制度确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都统制将领战死沙场的情况,甚至就连副都统都不曾有过。
而且这位战死沙场的都统,还是拥有着最多兵力的御营左军都统。
御营左军,或许不是实力最强的,也不是军纪最严的,更没有中军能跑。
但他们有一种其他各军都没有的特质,那便是一种名为义气的东西。
这种东西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所迸出来的战斗力是其他诸军都难以比拟的。
就比如现在,他们的都统制竟然战死在关墙之上了。
他们要报仇,他们要杀光金虏,他们要登上那座,近半年时间都不曾拿下来的关墙。
随着张俊一声令下,这一支头戴白绫、杀气腾腾的军队朝着关墙攻去。
即便隔着老远,都能明显感受到那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气势。
河流以左,由张鉴带头冲锋,河流以右,则由韩彦直带领。
今日的他们,远比昨日的他们更加强大。
因为昨日那都统制,正是为他们断后而死,心中的愤然之情直冲天际。
“丞相,今日能破关的机会很大。”
后方鸣鼓处,张俊看着斗志昂扬的将士们,向身前的丞相轻声说道。
“但愿吧。。。。。”
司马懿微微点头应道。
这里的秋天,实际上已经开始变得寒冷了,或许在过不了多久,便要开始下雪了。
司马懿可不希望,将此战拖到冬天。
否则别的问题暂且不谈,就算是燕州的粮草也已经无以为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