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到两刻钟,她便灰溜溜地逃跑了。
还是下次再试吧。逃跑的时候,赵枝枝这样安慰自己,就当这次是来探探风。
轺车已经被弄坏,所以只能徒步而行,走回南藤楼时,赵枝枝两只脚又酸又涨,躺下就不想再起来。
赵枝枝躺在榻上拿枕头捂住脸,为自己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羞耻。
真是没用。
明明都已经抱着壮士割腕的决心,到头来却还是畏缩了。
赵枝枝闷闷地捶了捶榻,决心下次定要一鼓作气,至少要见到帝太子的面,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连人影都没瞧见就跑掉。
她自言自语:“要是下次还逃跑,就罚你两天不许吃肉。”
觉得轻了,她添上一句:“三年不许吃樱桃酥。”
说完又觉得三年太久,毕竟帝太子一个不高兴就能随时取她性命,她不一定有命在云泽台活三年。
“那就一年不许吃樱桃酥。”
赵枝枝吸了下鼻子,轻声说。
因着中午见了孙氏女为宫人的事,下午跑去建章宫又半途而废,赵枝枝这一天过得胆战心惊。
夜里用过饭沐浴更衣后,赵枝枝早早地躺下。
躺得早,却睡得比平时还晚。怎么都睡不着。
赵枝枝睡的小室没有点灯,今晚没有月亮,黑漆漆一片。她躺在榻上,阖着眼,一动不动,试图让自己尽快睡着。
木楼梯传来浅浅脚步声,很轻的响动,但她还是听见了。
是阿元吗?
她明明已经说过不用他巡夜,屋里有小童伴她,他不必担心她夜起时无人伺候。
脚步声越来越近,踏过廊道,直至迈进她屋里。
赵枝枝打算装睡。要是让阿元现她睡不着,定会大惊小怪,连夜熬下安神药。
她故意呼出浅浅的鼾声,四肢放松,静候阿元离开。
那道脚步在她榻前停下。与她想象中不同,“阿元”
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在她榻边坐了下来。
赵枝枝瞬时僵硬。
这人不是阿元。
阿元绝不会无礼地坐在她的榻边。
赵枝枝惊慌失色之际,听见屋里夜起的小童唤:“殿下。”
赵枝枝呼吸停住。
“嘘——”
男人的声音轻轻落下,简单一句气音,连字都算不上,赵枝枝甚至辩不出他的声线是沙哑还是清亮,便听到屋内小童们惊慌起床后快步离开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