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报家门,态度熟稔。
顾千俞回以微笑,“你好,我是顾千俞。”
严琼的目光直勾勾落在顾千俞的手腕间,“你这玉镯水头这么好,应该很贵吧?”
顾千俞低头瞟了瞟自己的手镯,不禁失笑,“这是佘太翠,不值钱的,我戴着玩的。”
严琼似乎有些不信,没管住自己的眼睛,又多瞧了两眼。
她面露惋惜,“真可惜,我还以为它是翡翠A货。黄翡一口糖,还是玻璃种,保守估计上百万。”
顾千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个穷学生,怎么可能买得起翡翠。”
“不值钱,你戴着玩儿。”
她似乎听到了某个久远的声音。
那人随手送给她的玉镯,丝毫不见他心疼。
怎么可能是黄翡玻璃种,哪有人会对陌生人一掷千金的。
顾千俞对玉石没什么研究,以前对这类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之所以一直戴着这手镯,完全是因为它一戴上就脱不下来了。圈口卡得死死的,试了好多法子都摘不掉。
无奈之下,她只能戴着。
再者这镯子颜色确实好看,底子细腻冰透,黄得非常雅致。一抹鸡蛋黄晕在干净清澈的镯身上,仿佛阳光底下炸开的冰棱花,莹润剔透。又像是浸在糖水罐头里的橘色夕阳,温馨柔美。
系里有个学姐曾告诉她,这镯子是佘太翠高货,最多值个千把块。
倒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是黄翡一口糖。
严琼举着手机小声询问:“美女,我能拍一下你的镯子吗?我好喜欢这个颜色,打算照着你这支收一支品相差不多的。”
她非常自来熟,根本不管对方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说实话,这请求挺突兀的,也很冒昧。但顾千俞并没有拒绝严琼。女孩子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情有独钟,总想着搜罗同款。
她读大一时,有幸买到一条颜色自然,贴合肤色的光腿神器。走到外面,碰到好几个女生找她要链接的。
严琼美滋滋地拍完照,收起手机。
她靠在椅背上,轻轻晃动自己的腿,随意和顾千俞攀谈起来:“你到浅都出差吗?”
顾千俞摇摇头,“我从悉尼回来,在浅都转机。”
严琼下意识抬了抬眸,长睫煽动两下,“你在悉尼留学?”
“嗯。”
“悉大的?”
“没错。”
严琼的脸上当即露出赞许的神色,“学霸厉害呀!”
顾千俞非常谦虚,“我只是混个文凭而已。”
严琼:“怎么不留在悉尼工作呀?”
她微微一笑,“吃不惯国外的饭菜,还是想念咱们大中国的美食。”
——
两个小时的行程,中途顾千俞枕着U型枕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飞机已经在下降高度了。
广播里空姐温柔地提醒旅客收好小桌板。
顾千俞发现自己怀里盖了条毯子。肯定是她睡着后,严琼找空姐拿的。
她侧头看向严琼,“谢谢。”
严琼抿嘴微笑,“举手之劳。”
城市上空万家灯火,犹如坠落人间的星河。
严琼把厚厚一沓资料一股脑塞进电脑包,随口问顾千俞:“你等下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我的车就停在机场。”
顾千俞婉拒对方的好意,“我男朋友的小叔来接我。”
严琼细细打量着顾千俞,明显有些意外。
隔了数秒,她才不紧不慢地说:“你男朋友的小叔人挺好呀,大晚上还来机场接你。”
顾千俞握手机的手微顿,小声道:“是我男朋友拜托他来接我的。”
严琼:“你男朋友肯定很爱你。”
“他对我很好。”
女孩撩起散落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对高饱和度的朱砂耳钉。
下飞机后,两个姑娘取了行李,各自分开。
顾千俞推着两只巨无霸行李箱跟随众人缓缓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