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眼惺忪地点了接听,还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对方恼怒地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你怎么不接电话?!”
从谢扬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对方将他一顿乱骂,没给谢扬开口解释的机会,甚至让他插不上话。
谢扬听着这熟悉的嗓音和腔调,掀起沉重的眼皮,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他打断了对方无休止的谩骂,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什么事?”
听到谢扬不耐烦的声音,谢川住了嘴。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动怒惹了谢扬不快,他现在还有求于谢扬,只能把怒火往下咽。
听到谢扬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沙哑,先是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你的嗓子怎么了,感冒了?最近天气虽然回暖,但还是很冷,要多穿衣服,不要贪凉,万一感冒了得不偿失。”
谢扬不喜欢听他虚情假意的关心,让他觉得很虚伪。
他淡淡地开口:“要是没事,我就先挂了。”
谢川难得说几句关心的问候,结果谢扬根本没理会,他的面子过不去,声音暗含怒意:“爸爸有事跟你说。”
谢扬:“什么事?”
谢川此时就在六荔村,院子里的锁换了,他进不去,接着还有人来开门把院子里那棵樱桃树挖走了,他想问清楚什么事,那些人根本没理会他,反而拦着他不让进。樱桃树挖走之后,那些人也把门重新锁上离开了,根本没给他机会进去院子里。
想到这里,谢川对谢扬的态度愈地不满:“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怎么不在家?家里的门锁怎么换了?还有那些人来家里挖那棵樱桃树是怎么回事?”
这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让谢扬原本就还没清醒的头脑更晕了。
他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自己快清醒过来。
樱桃树这件事他知道,祁绪跟他说过这几天就会让人把树挖走带回来,只是没想到祁绪的行动这么快。
现在可能已经在运回来的路上了。
谢川见他没说话又问了一遍是不是他把院子里的锁给换了。
谢扬也不想跟他再维持表面关系了,略带嘲讽地开口:“我回来的时候现家里前阵子进了贼,把家里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所以我就索性把锁给换了。”
他和父亲都心知肚明,这个“贼”
说的是谁。
谢川沉默了一下,心虚地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在哪里?”
谢扬:“我在朋友家住。”
谢川轻咳一声,带着几分得意和施舍的态度:“在朋友家住总归是不方便的,而且现在是过年,这样打扰人家算什么事,还是来爸爸家里住吧,你阿姨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以后放假就回家里住。”
“不必了。”
谢扬抱着祁绪的枕头,鼓起勇气,决定跟父亲撕破脸皮,不再隐忍下去了。
谢川:“什么?”
谢扬深吸一口气,说:“阿姨和我这么多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也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消掉的。她明明不喜欢我,父亲也知道我不喜欢她,又何必总是自以为是地说一些我跟阿姨都觉得恶心的话。”
除了阿姨,还有谢远。
他不喜欢谢远,甚至很讨厌。
尤其是上次见过面之后,谢远偶尔会给他一些莫名其妙的短信。
他觉得很恶心,也确实应该要把手机卡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