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有个叫李有根的男子,家住冯庄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当年母亲怀他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战死沙场了,母亲刘氏觉得这孩子虽然死了父亲,但是根不能断了,就叫李有根。
这李有根别的本事没有,淘气第一名,可皮得很,自从刘氏得知丈夫已死,要独自一个人面对养孩子的重任,每天就像个男人一样去生活,白天种地,晚上还要做针线活,即便儿子再淘气,她为了生活也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了。
隔三差五,就有街坊邻居过来告状,说李有根如何淘气,如何欺负他们家的孩子,刘氏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得弯腰道歉。
她晚上等李有根回来,又是一顿训,每次都这样,可是都没有什么用,她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求他别给邻居添麻烦就好,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这孩子就是没有长进。
至于说李有根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主要是觉得母亲天天只知道挣钱,也不和他好好说说话,从来没有人和他交流,他到处搞破坏主要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骂他也行,就是别不理他。
有一天吃了晚饭,村里的赵婶过来串门,这赵婶可是村里的媒婆,撮合了多少当地的男女,虽说她也收了不少好处,可能给人组建一个家庭的话也是功德无量的,大家都挺感激她的。
今天来也是为了给刘氏介绍一个男子,这男子也是前两年死了妻子,在隔壁村,若是刘氏同意,就可以带着儿子去和他一起生活,婚礼办不办看两个人的意思。
一般的女子,若真有心想再嫁,早就已经有风吹草动了,可刘氏从丈夫死了到现在,都已经将李有根养到八岁,大家就知道她没有再嫁的打算,也不会去勉强,今天这赵婶唱的是哪一出戏,刘氏实在是猜不透,但她还是有礼貌地回绝了。
赵婶见这事儿不成,便只好作罢,走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那刘氏主要是想李有根他爹当年走的时候留下了房子和田地,要是再嫁,这房子和田地万一被对方吞了怎么办?按照传统,她觉得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便丈夫不在了,也要守好这个家,况且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将来老了也有人照顾她,她将儿子养大就好了。
赵婶来的这一次,被李有根全程看在眼里,他焦急地问母亲:“娘,你真的不会抛下我吗?你还这么年轻。”
那刘氏被这样一问,安慰道:“纵使我儿再调皮,我知道你的心还是善良的,你才八岁,娘若改嫁,你爹留下的这些田怎么办?这房子都要被你大伯占了,你将来拿什么娶媳妇?”
果然知子莫若母,李有根也终于明白母亲的不易,从此他洗心革面,再也不调皮了,从这一刻起,他每天帮着母亲去种田,还主动帮忙做饭,收拾家务,再没让母亲操心过,就连村里以前经常来他家告状的那些邻居,见到刘氏之后,都在那里夸赞,说这李有根一天比一天有出息,可比以前有礼貌多了。
刘氏的心里甚是安慰,想到儿子终于不再淘气,她觉得之前吃的那些苦都不是苦,今后她要为了儿子好好地活下去,她还要看着儿子娶媳妇,当奶奶。
就这样过了两年,李有根已经十岁了,他经过两年的历练,什么活儿都会做,之前是调皮捣蛋,现在比起同年龄的孩子,他的脸上早就脱去了稚气,已经有了当家人的样子。
现在家里的田都是李有根过去种,他都不让母亲插手分毫,他说自己要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不能让母亲一个人受累,种田这种事情是男人该干的体力活,母亲还是歇着吧!
故母亲轻松了很多,每当李有根在烈日下劳作的时候,她只负责给儿子送点饭过去,让他吃饱了,有力气干活。
这天,母亲送完饭,觉得田间的风吹得她浑身舒畅,便找了个荫凉的地方坐下,她想着睡一觉,就可以和儿子一起回家了。
等两个人温馨地走在傍晚的夕阳下,却远远地看见自己家的大门是开着的,他们两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进贼了?便赶紧跑过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被盗。
可是他们两个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大伯和大伯母将自己家里的柜子、椅子,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往外搬。
李有根的大伯和自己的爹向来不和,就连当年李有根的父亲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他都没有来问过一句,如今却来自己家将这些值钱的东西往外搬,估计是要搬到自己家。
李有根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干嘛?这是我家的东西,你别来沾边,这么多年都和我家保持距离,现在怎么随随便便过来搬东西?”
刘氏也气不过,但毕竟还得喊一声大哥,便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可不欠你的。”
哪知大伯从腰间拿出一张地契,自信地说道:“你看看这张地契,可是我弟弟去当兵之前签的,他已经将这房子和你们家的田地都转让给我了,我念李有根当时还小,就没有和你计较,如今他都十岁了,我要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刘氏想这不可能,当初嫁过来的时候相公根本没有和她说过这个事情,而且以大哥的性格,不可能等这么多年才过来叫我归还。
不知所措的刘氏和李有根压根不相信,可大伯带着他们去村里的族长那里理论,族长和一群村里比较有威望的长辈看了一下那张地契,的确已经改名了,也就是说这房子和田都是大伯的,李有根和他母亲将来要露宿街头了。
村里的人都知道这李有根的大伯不是个东西,他是个嗜赌成性的人,以前李有根的爷爷奶奶早就将家产分了两份,那大伯是长子,还多给了,可是都被他输光了,后来人也消失了,怎么一回来就带了地契,村里的村民都为李有根和他的母亲抱不平。
大伯和大伯母在确认了之后,就将李有根和刘氏赶了出去,幸得隔壁李婶好心收留,让他们娘俩在自己家暂住几日。
李有根好不容易这两年开始懂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展,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娘俩陷入了困境。
可总不能老是住李婶家,于是娘俩就在村口的小河边搭了一个帐篷先住着。
这一日,李有根想去田里看看他亲手种的粮食,顺便摘一点糊口,哪知道大伯早就在田里待着了,李有根气不过,又过去跟他理论:“这田是你的,可这上面的农作物都是我种的,我来摘自己种的粮食有什么不可以,要吃你自己种。”
可李有根不知道的是,那大伯早就将田里能摘的蔬菜和粮食都摘光了,剩下的不是还在长的蔬菜,就是一些枯枝烂叶,大伯笑着说道:“那你就摘呀,我也没有不让你摘。”
说完这句话,大伯大笑三声,就走出了田野。
李有根只得摘一些南瓜叶子和桑叶回帐篷炒着吃,他看了一下手上的叶子,可能上山摘些野菜都比这好呢!算了,都摘了,还是不要浪费了。
李有根站在蔬菜架子下面锤头丧气好久,忽见那架子下面有几根藤一直来回晃动,还出“沙沙”
声,他钻到架子下面,将那些杂草拨开,竟现一条小青蛇在藤下爬动,只是它好像被蔬菜架子下面的藤条缠绕住了,怎么都脱不了身。
李有根想帮她把藤给弄断,但是他又转念一想,这条蛇到底有毒还是没毒,万一我救了它,它将我咬了可就不好了,我这几天倒霉,房子和田都给人占了,万一在这里再被毒蛇咬了,我娘岂不是要白人送黑人,还是走为上策。
他从藤架下面准备绕出去,却不慎跌了一脚,整个身子坐在那小青蛇的身上,顷刻间,他脸朝地埋在土里,一转头,那青蛇的头和他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
李有根这下以为,自己完了,要被蛇咬死了,可那青蛇只是抬起头,对李有根吐着蛇信子,出了“嘶嘶”
的声音,而那蛇的双目一直紧盯着李有根,像是在求救。
李有根见状坐了起来,望着那蛇说道:“你不会咬我吧?”
那蛇好像听懂了,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