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安抬起手,冰冷的金属抵在周林的额角,四目相对间,两人齐齐露出笑容。
只是周林的笑容带着温和的无奈,而乔九安的笑却有种眼角眉梢都上挑的张扬。
“来赌,这唯一的子弹,会不会刚好转到开枪的那一瞬?”
“来比,这最后一颗球,是被谁的球杆击中落袋?”
命令,在这个圈子里是再平常不过的词汇。
比赛的主动权的确在掌控者的手中,也一直在。
然而这是双人台球,一旦其中一个人有那么一点点的意动,主人就必须要按照游戏规则,将填充了子弹的枪交到奴隶的手中,并且命令平日的被掌控者、受虐者扣动扳机,来决定上位者的生死命运。
这样的游戏规则,其中的刺激不仅仅在是否空杆,子弹是否上膛,是否轮转到自己的未知,还有那种永远无法探究、掌控被命令者扣下扳机时想法的失控与矛盾。
将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给主人的奴隶本该完成主人全部的命令,却在这样的规则下,很有可能开出对主人致命的一枪,爱意的恐惧和命令的冰冷交织在一起——奴隶是否真的会开出那一枪,而主人真正想要的,是开枪,还是违抗命令?
围过来的宾客越来越多,放在桌案边押注的玫瑰也越来越多。
这样的游戏规则,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是无法拒绝的危险刺激。
会出现desire会所的,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无趣之人,危险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刺激才是他们追求的生命。
最后选择参与这场游戏的,竟然是最开始说话的女s。
周围宾客的眼神或多或少停留在放弃游戏的青年m身上,目光了然。
有时候,越是复杂的关系越是脆弱,也越是经不起考验。
周林让出了先后选择权,女人也非常干脆地选择了先手,弯腰架杆,转头看向眼神永远专注在她身上的男人,冷艳直接地命令:“抱我,然后进球。”
“哇哦,好厉害。”
乔九安看着台面上几乎要清桌的游刃有余,出感叹声。
周林的唇瓣靠近乔九安:“认输了?”
认输?必不可能好吧。
乔九安动了动眉毛。
台桌下,一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卷毛仓鼠靠近球桌脚,探出仓鼠脑袋环顾四周,然后拽过旁边一个女人的裙摆,挡住自己毛茸茸的身躯,接连蹿了几个人的裤脚,圆溜溜的眼睛闪动着光芒,在这对男女最后一杆即将清桌时,抬起自己比牙签粗不了多少的仓鼠脚,重重朝着男人的脚尖踩下去。
猝不及防的剧痛让男人身体紧绷,动作一抖,在空杆之后表情瞬间空白。
女人挑眉,爽快放下球杆,抬手拿了那把左轮手槍塞进男人的手里:“我刚还在想,实在不行踩你一脚得了,磨磨唧唧的。”
“开枪吧。”
齐耳短的女人微微扬起下巴,“三年前你本来就是来杀我的,现在,我允许你,命令你开枪。”
男人持枪的手在颤抖,他原本是个杀手,从来不该在扣下扳机时不稳。
清脆的“咔哒声”
响起,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平安无事。
女人愣了一下,笑了。
男人放下枪,双手握拳死死攥在身侧,过了几秒,才嘶哑着声音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从今以后,我只属于你。”
短女人像是完全不吃惊这样的结果,她从空间钮里翻出五枝玫瑰全部递给乔九安,友善笑道:“谢了,这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枕边人真正的全身心臣服,比起任何筹码都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