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崩潰了。
「嚴仞你要幹什麼!!你快把陛下放下來!陛下果然被挾持了,陛下!陛下啊!」
「住手!不可以羞辱陛下!」
「別攔我,讓我進去救陛下,別攔我!」
「來人吶!偌大的宮城竟沒有其他禁軍了麼?」
「嚴仞不僅挾持陛下,還……還對陛下做出如此、如此大逆不道、難以啟齒的事,真是史無前例,比王莽還要可惡,滑天下之大稽啊!」
外面哭的哭嚎的嚎,甚至似乎還有人以頭搶地,場面聽著十分激烈。
嚴仞深深吸氣,抱著6屏朝殿門走近一步,6屏以為他又要出去理會那幫人,急忙伸手捂住他的耳朵,輕聲道:「不要聽。」
嚴仞的目光落下來。
6屏眯著眼睛笑:「嚴卿,咱們回去吧。」
聞言,嚴仞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挑。
6屏一愣。
他發現,嚴仞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變化。
打從嚴仞回京以後,他在人前的臉色一直都是陰晴不辨,令人捉摸不透,如今卻第一次露出了三年前慣有的表情,眼裡似有幾分戲謔和玩味,仿佛下一刻便要開口說調侃的玩笑話了。
但這表情又接著被收斂回去,恢復平靜,6屏再也找不到。
嚴仞抱著他一步步朝內殿走去,後頭仍然斷斷續續傳來悲慟的哭嚎聲。
梁瀚松哭道:「老臣無能啊,看到陛下被佞臣上下其手,不敢反抗,卻不能進去相救,羞愧難當,這樣的丞相坐著還有什麼用?不如以死明志了!」
「梁相且慢!」眾人立刻大呼。
「梁大相公何苦去撞台階呢!快,快扶下去!大晟還需要您啊!」
門外的達生看到梁瀚松一臉狼狽,額頭上還有一道血痕,只好差人去通傳太醫。
只見眾人七手八腳將梁瀚松扶起來。梁瀚松被架著坐在地上喘氣,用袖子揩淚,絕望地仰頭長嘆:「天要亡大晟也!天要亡大晟也!」
達生:「……」
哭聲和訴求漸漸遠去,內殿安靜了許多。
秋水和至樂看到6屏被嚴仞抱著,連忙驚慌地迎上來:「陛下,您……嚴將軍,您……」
嚴仞看了她們一眼。
眼神並不和善,至樂嚇得僵了脖子。
秋水也不敢上前阻攔,只探頭瞟向外殿,見外面兩邊立著幾個垂哆嗦的宮女太監,估計也是想讓嚴仞放6屏下來,被狠狠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