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沐恩伯府人丁兴旺,其长子在顺天府任府尹,位列小九卿之一。
前去道贺之人数不胜数。
镇国公府若是去人,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楚昕看在眼里更觉惭愧。
杨妧比他小好几岁,可处理起这些琐碎之事却有条不紊头头是道。
忙忙乱乱之中,杨妧度过了她的十三岁生日。
庄嬷嬷完全忘在脑子后面去了,赵氏记得却没作声,而杨妧既非及笄,又非整寿,更不能主动说出来。
这天,杨妧连碗面都未曾吃。
倒是收到了何文隽的信。
信是何文隽托人从济南府捎过来的,信皮上写着镇国公世子转交杨四。
楚昕给杨婵送点心,顺便把信交给杨妧。
信仍旧是出乎寻常的厚实,除了几张画的花样子,意外的是,还有三张簪的图样。
何文隽感谢了她费心缝好的衣裳,非常合身,又说往年何文秀跟何文香生辰,他都会挑支簪送给她们,杨妧过生日也比着她们两人的例。
只是,京都路远,不管是邮寄或者托人转交都不甚方便,恐惹来闲话。
何文隽便亲自画了图样,让杨妧照着图样找银楼打制一支。
又说他近来无事,便多画了两幅,如此明年或者后年忙起来,他就不必再特意送礼了。
信里夹着一张两百两的银票,是定制金簪的费用。
语气是少有的随意,甚至还带了些戏谑。
杨妧却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何文隽待她如师如长,语气虽然温和,可从无嬉笑之语。
这封信有种刻意营造出来的轻松。
而且,没有人会把明年、后年的生辰礼一并送来,除非他……自知命不久矣。
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骇着,杨妧手一抖,信纸落在地上。
她忙俯身捡起来,心兀自怦怦跳得厉害。
前世,何文隽是二十四岁生辰的前两天去世的,而今年他正是二十三岁。
杨妧心慌意乱,高声唤着青菱,“世子爷走了不曾?”
青菱笑道:“大爷说带六姑娘出去玩,一准儿去了绿筠园,姑娘莫慌,春笑跟着呢。”
杨妧抓起信,想一想又放下,“我去看看。”
自打跟楚昕荡过两次秋千,杨婵便上了瘾,出门便往绿筠园的方向走。
偏生春笑和佟嬷嬷怕她摔着,不敢十分用力摇,每次都玩不痛快。
远不如跟楚昕一起尽兴,可以荡出去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