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方锐拎着二斤棒子面、五份‘去疤膏’,去往甜水井胡同,江平安家。
棒子面还好说,江嫂嫂见到‘去疤膏’,欢喜不胜,差点没当场亲方锐一口,热情得不行。
午饭时。
照例,江平安、方锐俩男人在外面喝酒,江嫂嫂带着孩子去里屋吃。
午饭:棒子面粥、棒子面馍——这是提前知道方锐要来,特意准备的,倒也没什么。
可下酒菜,除了一碟豆干、一盘茴香豆之外,竟然还有一大碗烧鸡!
“嫂嫂,这是……烧鸡?!这可太客气了!”
方锐都有些受宠若惊。
这世道,这年景,在普通人家,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肉,更别说是招待客人了。
而且,他看这一大碗撕碎的烧鸡,其中竟然有三条鸡腿,明显不是一只鸡的分量。
“嗨,这还是沾了小方你的光,是这样,我和老姐妹们……”
江嫂嫂解释道。
方锐懂了。
大概就是:江嫂嫂应承下了‘美肤膏’的事情,她的一群老姐妹们,也不好意思白拿……这是做了交换。
如此说来,还真是沾了他的光……江嫂嫂借花献佛,同时,还有想让方锐多搞些‘美肤膏’……不,是‘去疤膏’的盘算。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代,只要有条件,女人都对自己的容貌上心无比啊!’
方锐心中暗道,这般考虑着,都有想把‘去疤膏’改名‘美肤膏’的心思了。
江嫂嫂手艺不错,烧鸡做得香喷喷,酒水么,是方锐上次带来剩下大半的老黄酒。
烧鸡就酒,越喝越有。
方锐、江平安两人,喝着聊着,越喝感情越深。
直到喝得日头偏转,江平安已经醉倒,方锐也真正微醺,这顿酒方才结束,他告辞起身离开。
离开前。
江嫂嫂热情地不行,打包了一些鸡架强硬塞给方锐,要他带上:“带回去给大娘、妹子尝尝,鸡骨架上面的肉我没剔太干净,当个零嘴子,也能尝尝味儿……”
“哎,嫂嫂……”
方锐推辞一番,还是收下了。
就在他心中暗暗自豪自己颜值的魅力时——
“那个,小方啊,还是‘美肤膏’的事,你能不能再多弄一些……”
江嫂嫂扭扭捏捏说出了意图。
“咳咳!咳咳!嫂嫂放心!”
自恋被戳破的方锐眉头跳动,满口应付着,尴尬地溜掉了。
……
午后,在知了、虫嘶聒噪的喧嚣中,方锐踏着暖阳,回到了柳树胡同。
这时。
三娘子、方薛氏,正坐在院子里,缝缝补补,不时闲话一句胡同里的事。
囡囡、方灵,两个小丫头坐在一边,翻着花绳。
她们年龄相仿,又住得近,本来就会在一起玩,近来,一起玩耍得尤其多。
因为:柳树胡同中,其它人家的孩子,基本都半饿着肚子,没了活泼劲儿,玩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