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大门忽的被推开,谢骁眼中的焦急已经褪去大半,“臣深谢殿下肯在今日援手,待到来日。。。”
青衣女子扶起要叩首的谢骁,只见其神思清明,言语中不骄不躁,“我所做之事皆为陛下,要谢,您便等着陛下准许觐见时再去谢恩吧。莫要再拘礼,那位大人可等不起了。”
谢行周凝眉而视,陛下已然病重到,连大臣进谏都不准了吗。。。
宫城,紫云殿外。
内监总管赵铮正急得左右踱步,一个劲儿的朝外面望着,可算是隐约地看着那抹天青色的身影,赶忙小跑上前,“哎呦咱的殿下呀,您可算是回来了,陛下醒来便传了您,此刻连太医都统统遣出去了,都只等着您进去了。”
“太医不在,谁在陛下榻前侍疾?”
“这。。。陛下的脾气,内侍们都只敢在殿门口等着,方才连太子殿下都没能进去呢。。。”
两人在说话间,已然顺着小路行至殿门前。赵铮刚要吩咐门口的内侍推门,女子突然道了一声,“且慢。”
赵铮心急,“公主。。。”
“陛下如今无法理政,这宫里我最信的人就是你。”
秦姝直视其人,沉下声来,“赵总管,待会儿有些事,您得替我去办。”
赵铮闻言一怔,随后躬身应道:“殿下的吩咐,咱家一向是无有不应的。只是现下好些人对殿下虎视眈眈,您可千万不要自损。。。”
秦姝手中团扇一挥,示意他不必再说。她转过身来,朝大殿下方看了过去,一眼便见着那跪在阶下、没有丝毫庇荫之处的老者。
即便那人离自己颇远,也可见其紧闭着双眼,身着官服,手持文书,面上毫无血色也不肯摇晃分毫。
竟是,连一声求饶都不肯吗。。。
秦姝眼
底的光辉暗淡了些许,长长的双睫掩盖住了眼底的失落,只在呼吸间便调整好了情绪。在赵铮讶异的目光下,转而走向暗处而立的那人,语气恭敬而疏离,“太子兄长,是在等我吗。”
皇太子所站的位置,若非有心,是很难察觉到的。
太子刘笙转过身来,坦然一笑,“本宫想着,父皇连我都不见,估摸是在等你来了,还真让皇兄我等到了。”
看着眼前的人儿并无寒暄之意,也不尴尬,只一副大度模样,“说来,本宫近日得一奇人,可治陈年断筋之伤,我知道你为了你身边那个小女郎苦寻名医多年,不如我帮你引荐引荐?”
秦姝脸上的浅笑收敛个干净,有些事连藏都不必再藏,“听闻皇兄近日繁忙,竟还念着我身边这些琐事呢?只不过,岳听白是臣妹带进京的,她的事,怎劳皇兄费心?这世间的名医,就算是我终其一生也会去寻个遍。”
“怎么,你不想快些带那小女郎离京了?”
皇太子反问道。
秦姝的默然如他所愿。
刘笙继续道:“半年来,你一直求着父皇放你出京,以你的性子,必是在打定主意要带着你那朋友远走高飞了。只不过既要远行,她那双腿恐怕。。。很是不便。”
他稍稍倾身,更清晰地看她的眼,“你我都看得出,父皇不会轻易放你走的,他还指望着你来接手九层台呢。但没关系,父皇不愿意帮阿姝,本宫却愿意,就看阿姝给不给皇兄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