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埋怨地瞪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将军,您如今是朝中除谢骁外的第一武将,怎还能这般懒散,陛下本是默认我们对谢家出手,可若是让陛下觉得吾等不堪大用,难保不会对谢家起了动容之心。”
张弛一下子清醒一半,附和道,“对,对,这可不成,得让陛下信我,得让陛下信我。。。”
突然想到李纪似乎在孙无忧处多留了片刻,开口问道,“李兄可和大人讨论出什么致那小子死地的办法了?本官记着昨夜大人甚是苦恼,大抵就是此事?”
李纪的眼神晦暗不明,“我与大人猜测,长公主未必会助我等,大人也无法保证她不会临时倒戈,可九层台不许百官干涉,为今之计或许只有。。。”
“将军去找太后娘娘,陛下未满弱冠之年,许多事都需太后主持,这个理由足够太后去九层台威慑秦姝了。”
张弛一拍脑袋,“可以啊李兄,好办法!当真是极好的法子!太后憋气这么多年,近来频频与我诉苦,说是要找机会教训那丫头,我下了朝便去请太后,娘娘必然欣然前往。”
——
举着姝字旗的马车缓缓驶向宫城方向,车内的少女撩开竹帘,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好奇地打量街边的一摊一景,即便是每日的必经之路,却也总想看看那些可以身处于烟火气息中人的生动模样。
比宫里那些毫无生气的脸好看太多。
“吁——”
车前的马儿突然嘶鸣一声,鸣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姑娘坐稳,待属下相问。”
岳听白重新探出头来,隐隐看着有个小厮拦在车前。
那小厮本就是慌里慌张地从街旁急冲过来,看见马儿因自己受惊,驱马的鸣泉面色不善,一下子吓得哑然。
鸣泉喝了一声,“何人在车前驻足,上前回话!”
小厮浑身一哆嗦,赶忙小跑几步,“大人,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想请车里的贵人一叙。”
鸣泉也觉着这人有些面熟,“小兄弟出自哪个府上?”
“谢府。我家夫人是范阳卢氏。”
鸣泉了然,昨晚的事他虽未经手,但也知九层台抓了谢府长子,沉思片刻,回应道,“你家夫人可知车里坐的是谁?”
“知道,夫人想请的便是这位贵人。”
小厮见鸣泉意欲张口拒绝,赶忙道,“夫人说,若是贵人不方便,夫人可以上车,只求一见。”
鸣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街边巷子里站这两位贵妇装扮的女子,稍稍靠前的那个妇人正攒着帕子向这边翘首以盼着。
他稍稍掀起一角帘子,试探性地问车内女子的意向,“姑娘?”
少女敛了敛衣裙,得体地开口,“卢氏夫人与我姑母私交甚好,夫人大驾,自然要见的。鸣泉大哥,扶我下车吧。”
见少女吃力地准备起身下车,小厮连忙向那边打着手势,谢夫人顿时欣喜万分,率先快步走过来,见着鸣泉正扶着少年往前挪动想要下车,连忙挥着帕子示意。
那小厮领会了夫人的意思,“贵人安坐!我们夫人只与您一同说几句话就好了。”
岳听白闻声坐下,便见卢氏已然到了车前,俯身垂首,“谢夫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