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念成魂?是说我吗?我是恶念?谁的恶念?”
明明是很荒谬的说辞,但胤在冥冥之中总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凡事皆有因有果,天机不可泄露,施主性情纯善,心如明镜,贫僧只能告知这些。”
本来还想继续追问的胤抿着唇,双手合十,郑重朝他行了一礼。
虽然乌库玛嬷和皇阿玛都崇尚佛法,但他本是不信这些的,可今日之事,却叫他乱了心神。
他回去之后,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反复念着那位老僧所说的那几句话。
“非人非物,此生不宜有过多世俗牵扯,否则恐遭灾祸,连累至亲之人。”
“恶念聚之成魂,须一心行善举,一生供神佛,方能化解此身不详,扭转乾坤,正清溯源。”
“我会连累至亲之人?扭转乾坤和正清溯源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本来都已经下山了,又忍不住与皇阿玛说了一声,转身上了山。
只是当他再次去到藏经阁,却不见那位提点他的老僧,他找了个在附近洒扫的小沙弥询问,结果那小沙弥却告诉他。
“施主,藏经阁从未有过什么人值守,您肯定是记错了。”
“什么?”
胤下意识松开了他,扭头看向身后那座大门紧闭的藏经阁。
第62章
皇上奉太皇太后前往五台山,留太子坐镇京中,虽没有明面上直言令太子监国,但内阁的大臣们都知道,折子是太子代皇上先筛过一遍,然后才送到山西去的。
索额图春风得意,这些时日过得极为舒心,尤其是看见明珠气歪了鼻子,却无可奈何的时候。
在众人眼里,索额图一派一家独大,毕竟是太子母家亲缘,旁人再怎么眼馋也没法比。
嫉妒最容易滋生怨恨和不满。
风光之下也少不了污秽,多少是有点见不得光的,躲在暗处的人在等恰当的时机。
圣驾才刚回到京中的第二日,便有人开始难了。
索额图再度被多人连番弹劾。
“启禀皇上,索额图的弟弟心裕行为不端,心裕屡次无故翘班,之前臣就参奏过,皇上当时说是交给索额图议处,谁知索额图以权徇私,只罚了心裕的俸禄一年而已。”
“谁人不知,赫舍里一族是名门望族,区区一年俸禄,这对心裕而言,压根就不痛不痒。”
明珠暗戳戳地讽刺了几句。
“不错,他也确实丝毫没有记住教训,不仅之后屡次再犯,皇上不在京中的这段时日,还变本加厉,本来是交给他的事务,竟全都压在臣的案头上,更是口出狂言,说他有索额图这位当内阁辅的兄长护着,臣只配给他当替墨小厮。”
心裕的这位同僚可是真的气得不轻,脸跟脖子都红了。
“皇上,臣也有本启奏,索额图的另一个弟弟法保,生性懒惰,之前已经被皇上革去内大臣职务,但仍旧不思该如何为皇上效力,替自己之前的渎职行径赎罪,反而终日跑出去涉猎玩乐,索额图身为其兄长,未能尽教训之责,反而助纣为虐,还请皇上一并惩处。”
“启奏皇上,索额图好古玩字画,家有巨财,前几日有人跑到臣的面前状告,说索额图强买强卖,将他一友人先祖收藏用以传家的宋代名人字画夺去,他那位友人四处申诉无门,自觉愧对先祖,竟一病不起,就此身死,着实骇人听闻。”
作为被弹劾的当事人,索额图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上头龙椅上坐着的皇上,正好对上皇上暗藏怒火的双眼,顿时惶恐不已。
这回,看来皇上是不会再将就着他了。
康熙确实气得不轻,一次也就罢了,可索额图治家不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他这个皇帝光替赫舍里一家擦屁股,都已经到了厌烦了的程度。
他本想让索额图好好辅佐太子,谁知他竟如此不堪大用,叫人连番弹劾,捏住了那么多的把柄,实在是叫他生气!
到底康熙还是顾念着太子的面子,再怎么生气,也没有当场落,只说要详查。
下朝之后,把太子叫到跟前,询问了他是否知道此事。
太子最近确实用了些索额图一派的人,对于某些职位,只要资质不是太差的官员,人人都可以胜任,这种时候换成容易使唤得动的,用起来会少费些精力。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打压与索额图对立的派系,只是多少防备着些,没想到索额图这么快遭到群起而攻之。
“启禀皇阿玛,儿臣不知这些,索额图虽是皇额涅母家的亲戚,可儿臣鲜少与他会面,只是皇阿玛离京的时候,儿臣遇到奏折上所写的不解之处,便会召大臣们为儿臣解惑,但也从未单独召见索额图,对其为人了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