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了太子,自然是老老实实地下了马跑过来磕头请安,不过太子并不识得他们,不等他们开口报上姓名,直接就开口训斥。
“这是闹市,不得纵马,这规矩尔等竟不知?”
三人面面相觑,可不敢说自己知道,不然岂不是成了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了。
“臣等确实不知,还请太子殿下饶恕,今后必不敢再犯!”
太子默不作声,等到他们冒了一身的冷汗之后,才轻飘飘地又问了一句:“果真是不知么?”
纳尔苏眼珠子一转,想到了脱罪的说辞。
“臣等不敢欺瞒太子,正是因为臣的岳父江宁织造曹寅写信,托臣去取进献给皇上的贡品,这才一时着急,忘了有这等规矩。”
他本意是想告诉太子,自己的岳丈是皇上的亲信,想必太子就会对他们从轻落。
“曹寅是你的岳丈?”
太子突然就想起来了,江宁织造曹寅的女儿嫁给了平郡王纳尔苏,想必便是此人,纳尔苏本人可没少跟他岳丈勾结,贪昧朝廷的银子。
本来是想给个教训也就算了,这下太子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径直举起自己手里的马鞭,像方才他们对待路边的百姓那般,狠狠地鞭笞这三人,且还是当着这些百姓的面。
三人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等罪,立刻就哭爹喊娘,在地上滚着躲避,形容极其狼狈。
事后,平郡王气不过,故意把此事掐头去尾,让自己的岳父在密折中上报给了皇上。
再加上太子在江南暗中调查曹寅李煦,已经被他们察觉。
李煦慌了,赶忙跑到江宁找曹寅商量对策。
“那可是太子,皇上最信任的储君!太子想要咱们的脑袋,那还不简单吗?”
曹寅眼下抽动,目露凶光,“太子又如何?他还不是皇上,既然太子要对付咱们,那咱们就得先下手为强!”
最后事情被扭曲成太子横行霸道,对他们这些无辜的宗亲任意凌虐,恣行捶挞。
正在西巡的康熙收到密折,自然是不全信的,但话又说回来了,写密折的都是他的亲信,应当确有此事。
但康熙远在千里之外,不好拿着这件事去质问太子,毕竟如今太子坐镇京师,不能少了威信。
八旗贵族或多或少都参与了借钱,基本家家与富商都有往来,太子意欲调查这两件事的消息,很快就私下传遍了。
所以太子嚣张跋扈的种种案例,被散播得沸沸扬扬。
“我可亲眼瞧见了,太子出行的仪仗比皇上的规格还要大,那排场,真是叫人不敢想啊!”
“哪有什么?不是说蒙古进贡给皇上的骏马,太子都能先挑着随便骑。”
“太子动辄殴打宗亲大臣,好些人都瞧见了,就前段时间在大街上。”
“太子一手遮天,他的叔公索额图在朝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利用那郭郭三本,参倒了徐党和明党,如今一家独大,‘要想做官,先拜索相’这句话谁没听说过。”
康熙西巡回京,这样的言论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偏朝中无一人上奏弹劾,身为帝王,如何不心生忌惮。
偏索额图过寿,又大肆操办,极致奢华,文武百官几乎大半都去为他贺寿,甚至在喜宴上,说出大清能有今日盛景,都是索相的功劳云云。
索额图也在众人的吹捧之下,渐渐飘了,又固态萌,开始针对那些曾与他不和的官员。
此番种种,康熙皆看在眼里。
太子他自是舍不得动的,于是索额图就成了他的目标。
康熙东巡,太子也一同前往,行至德州,由于水土不服,病了,可康熙还得接着继续在山东巡视,就把索额图召过来替他照顾太子。
谁知索额图内心日益膨胀,竟骑着马直接闯入,到太子所宿之处的中门,方才下马,此事被康熙留下的人上报。
康熙当时并未落他,直到回京之后,直接下旨把人扣在宗人府圈禁。
一时举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