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翳抓重点是是很厉害的,世界观人生观他听不懂,一涉及敏感词汇,反应那是相当的快。
“你哪里也不用去,待着就很好。”
阿籍忌讳着前面几次的教训,改口:“这里有什么好的……”
急切中瞄到他的头发,顺口瞎编:“连头发都没法剪……”
共翳看了她一眼,随手拨出铁剑,利落的割下一截胡子:“我不是你们齐人,不忌讳这些,我帮你剪。”
不是说古人断发如断头?
阿籍目瞪口呆,张口结舌:“那你干嘛以前都不剪……”
猛然想起他脸上的那块大凹疤,连忙吞下下半句,闭紧了嘴巴不再出声。
共翳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懂,站起来开始舀汤盛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整个地面突然震了一下。
阿籍以为是幻觉,共翳却倏地放下陶碗,提着铁剑就往外冲:“#%@#%……”
海神?妖怪?
阿籍听不大懂他口中那些词汇的含义,抓了根棍子,紧跟在他后面。
山洞外凉风沁人心脾,头顶上星海璀璨,银河当空横悬。
共翳的视线却投向海浪汹涌的山崖外——海水像是沸腾起来似的,中间一大块凹了下去。
阿籍踮脚往下看,被他拉了回来,扑倒在草丛上。一霎时山摇地动,山洞上的泥沙簌簌落下。
这回,是要地震了?
她忍不住探头往旁边看,共翳手按住她脑后勺,紧紧搂进怀里:“没事,一会就好了。”
仅仅十几分钟时间,或者连十分钟都不到,海岛又恢复了宁静。
海风继续在吹,海浪也平静下来,只有洞口那一堆沙土,还明明白白的在那里。
这算什么,就是下雷阵雨,也没这么快变脸的吧。
阿籍有点别扭的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人:“哎,你起来呀。”
共翳没动,仍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把脑袋埋进她颈窝,轻轻蹭了一下:“留下来,我活着,你也一定活着。”
阿籍手指刚触到他肩膀,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停滞在那里。
我活着,你一定也能活着——这就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的意思?
她读书时代语文就学不好,历史更是糟糕透顶,偏偏这句话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教课的老师起码有四十多岁了,说起古人的浪漫情事还是热衷的不行。摇头晃脑的解释字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死偕同,那工作怎么办,亲人怎么办?
阿籍觉得自己也脑子不正常起来了,一边努力斗争反驳着,一边却开始脸红烧热,连带着四周气温都似乎骤然升高了好几度。
她别别扭扭的偏过头,想要离他脑袋远那么个一点,视线一挪,就对上了一弯镰刀似的月牙儿——阿籍蓦地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呼吸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