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昨日我传信给你,你可曾看见?”
慕良辰的面色愠怒,一双保养得不符合年龄的玉手,堪堪的握住凤椅的把手,带着愤怒与疲惫。
慕良远虽是个将才,却有勇无谋,城府不够,到了战场,他是勇猛的将军,可回到朝堂,他便明显的应付不来。
“见了,但……”
“因为那是赵倾颜,所以你就又不管不顾了是么?”
慕良远的话没说完,就被慕良辰狠狠的打断。
“这……”
至此,慕良远还不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良远,姐姐跟你千叮咛万嘱咐,如今太子岌岌可危,那李氏虎视眈眈,此时千万要慎而行之,可你倒好,你居然在关键时刻,去得罪崇睿,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皇后觉得自己已经被气得晕。
“姐姐,那崇睿虽然不得势,可毕竟是个皇子,你不可与他结盟啊!”
慕良远虽没有姐姐那般深谋远虑,可他总觉得这崇睿自从娶了子衿后,人便变了模样。
“不管将来谁得天下,但那人一定不能是老八,李妃手段毒辣,若然是老八得了天下,不光是我慕家,皇上所有的儿子都得被她母子弄死,这大月江山,可就完了。”
毕竟是少年夫妻,皇后最在意的,还是皇帝的江山社稷。
当然,她也并非没有防备,只是太子一案,即便不能定罪,太子威严也已经受损,若是真让崇智得了天下,那不光皇帝的其他子嗣,就连慕家,赵家,都得死。
可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崇睿得了这天下,至少还是慕家的人,掌管着这后宫,只要慕家不倒,皇帝的子嗣不断,那她也算对得起先帝的恩宠。
“那……”
这一点,慕良远倒是真没想过,不过以李贵妃的性子,排除异己的最好办法,到真的可能是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慕良远才有些后怕。
“你回去管好公孙氏跟子兰那个丫头,若是再生事端,莫怪本宫无情,崇睿这边,本宫自会安抚,还有,日后不要在皇上面前提及赵氏,切记!”
“为……”
何?
“姐姐是为你好,以后倾颜爱住哪里住哪里,你千万不要再更加阻拦,切记!”
皇后看着明显不服气的慕良远,心里幽幽一叹,当年旧事,她这般隐瞒,多番阻拦。还是没有拦住他娶了赵倾颜,赵倾颜对他而言,绝对是个祸患。
她的话,在慕良远心里留下了一个结,他不敢去碰,只是因为姐姐不让他碰。
可赵氏到底与皇帝有什么关系?
皇后真是被气得很了,只觉得头疼不已,她用手指轻轻的按压太阳穴,凉声说,“你退下吧,今日姐姐交代之事,你一定要记在心上,若不然,我们慕家可就完了。”
慕良远从未见皇后如此生气,虽然他心有疑惑,但是素来知道姐姐从来不会做对他不利之事,也就听话退下,不在深究。
回到府中后,慕良远罚慕子兰禁足两个月,一天抄《女戒》五十遍,公孙氏管教无方,被罚祠堂悔过一个月。
这些话,是三日之后,才从晓芳嘴里传到子衿耳中。
听到这话时。子衿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看窗外的飞雪,若不是皇后从中斡旋,慕良远又如何肯息事宁人!
冬去春来,崇睿依旧忙着查案,可不管多晚,他都会去清风看望子衿,但是因为天气严寒,入冬后,他便没有再将子衿带去琅琊。
在赵倾颜看来,崇睿对子衿十分体贴,她很庆幸自己当初让子衿嫁给了崇睿。
从她养好伤那日起,她就跟子衿跟崇睿说,想要寻一处小宅子住下来,可她身子骨弱,子衿和崇睿都没答应,这一拖,就拖到了四月桃花开。
看着天气回暖,子衿也就没再坚持让赵倾颜留下,毕竟崇睿的事情耽搁不得,若是赵倾颜一直住在王府,那崇睿不管多忙多累,都会过来请安,在这点上,崇睿无疑是无可挑剔的。
可是崇睿的事情,却不能被外人知晓,即便那人是子衿的母亲,也不可以!
寻了个机会,子衿便给赵倾颜找了处清幽雅致的小院,收拾妥帖之后,今日便搬了过来。
太子跟八皇子一案,皇帝催得十分紧,崇睿无暇分身,也就没有一同前来,可是他却派了刚哲前后打理,这让子衿尤其感激,做戏做到崇睿这个份上,已然十分难得。
子衿在母亲那里逗留了半日,便回了王府。
回到清风,子衿忽然觉得这倍感凄凉,虽然她不便与赵倾颜朝夕相处,可两人的母女亲情终究无法割舍。
离了赵倾颜,子衿还是觉得寂寞。
“小姐,好在现在夫人离开慕家,我们随时可以去探望。”
茴香见子衿神情落寞,料定她是舍不得母亲离去。
子衿温言一笑,这半年来,她长胖了些,因为不必再为生计忧心。人也开朗明艳了许多,这一笑,硬生生的将院子里绽放的桃花比了下去,当真是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