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见他们曲解自己的意思,十分无奈,再度道:“其实感情的事我也不太明白,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丝毫讥讽之意。”
他说话间,颜云忽地逼近他身侧,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上下打量道:“那本座问你,你喜欢林飞白吗?”
“我……”
王铮顿时语塞,颜云的这个问题可算是抓到了他的软肋,他既无法摇头,也不敢点头。而在颜云质问他的同时,他也在心里头质问自己,他喜欢林飞白吗?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吗?
毫无疑问,王铮心里头是有他的,这三个月当中,也常常念着他,想着他,盼望着能够早点见到他。他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得喜欢。
颜云见他不说话,脸上甚至露出为难的神情,他嘴角顿时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像是被他窥探到了真相,抓到了什么把柄,淡淡说道:“你不说话,就是不确定,甚至是不喜欢喽?”
“我……”
王铮欲要辩解,可是词穷。
颜云笑了起来,幽幽道:“你说我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看林飞白未必不是,可笑,可笑,可笑他还费了那么大的工夫来……”
话还没有说完,眼眸当中闪过一丝愠怒,突然伸手钳住王铮的下巴,蓦地凑近到他脸上,神色阴冷道:“敢利用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话虽是盯着王铮讲的,可说话的语气则更像是说给另一个不在场的人听的。
他接着敛起脸上的怒气,朝王铮阴阴一笑道:“你问我想干什么?当然是抓你回教里,然后再好好地折磨你。谁叫你是林飞白喜欢的人呢,他既然不喜欢我,那他喜欢的东西我也绝不会让他得到手。”
“你说该是挖掉你的眼睛好,还是割掉你的鼻子,或者拔掉你的舌头好呢?”
说话间,他伸出纤纤手指,缓缓地抚上王铮的面颊,好像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动手了。
王铮气道:“你好毒!”
颜云笑道:“无毒不丈夫。”
王铮道:“这不是君子所为。”
颜云道:“本座从来不是君子。”
王铮又道:“你恩将仇报!”
颜云回道:“你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你的命,咱俩早就扯平了。”
说着,学着当初在小楼里看到的情景,拿手背轻佻地拍拍对方的脸道,“你还是乖乖跟本座回去吧,本座会好好疼你的。”
几人便要动身离开,那一直沉默不语的萧俊生突然开口道:“教主,这样真的好吗?”
颜云睨视他道:“有什么不好的,落枫谷的事你不是不知道,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萧俊生暗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林飞白赶了几天的路,依旧不见王铮的踪迹,也没有消息传来,他不禁更加心焦,一筹莫展之下,只得打算先回到无定门,看看能不能等到王铮。
书房中,林飞白小心翼翼铺开一张信纸,视线落在上头,看似在读信,又似乎在看着上面的字迹出神。这封信他已经读过许多遍了,上面的每一句话他都能背得滚瓜烂熟。
可每隔一段时间他总要拿出来细细地看上一遍,只要能够看到上面那熟悉的字迹,仿佛便能感受到那人就在他身边,他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才能感到一丝丝安宁,不再那么空落落地。
当他收到这封迟来的信时,当他看到上面的署名时,他那雀跃惊喜的情绪可想而知,他没有想到王铮会回信给他,更没有想到他会在信结束的末尾写下这么一句话:“许久不见,甚为想念。”
只是短短的八个字,却让他心绪翻涌,久久移不开视线,他不知道王铮在写下这句话时怀着怎样一种心情,是像自己一样么?相思浓情郁结在心中,紧紧缠绕,挥散不去,对方的一言一行,一喜一忧都牵动着他的心。他喜,我喜,他忧,我亦忧,只愿朝朝暮暮相聚在一起,不离不弃。
阿铮,你现在在哪儿,平安与否,是否也像我牵挂你那样牵挂着我?
“进来!”
低低的敲门声将他魂牵梦绕的心重新揪回现实,他抬起头,淡淡应声道。
门一打开,白素素便迈步进来,将手中拿着的一封信交到他手上道:“少主,是玄冥教的人送来的。”
林飞白皱起眉头来:“这个颜云又想干什么?”
说罢,拆开信件,然而信纸上寥寥数句却看得他乍然变色,猛地将搁在手心里的纸张捏拢一团,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
说着,“砰”
得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直震得搁在桌子上的茶碗乒乓作响,茶水四溅开来。
白素素刚迈出房门,听到房内的动静,未曾想到林飞白在看到信之后竟会发那么大的火,忙折返回来,小心翼翼问道:“少主,出了什么事?”
林飞白怒目横眉,沉着一张脸道:“阿铮被颜云给抓了。”
“什么!”
白素素惊道,“怪不得一路上都打探不到王大侠的消息。”
林飞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负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忽地转身对白素素道:“你去把正阳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你们去办。”
素素领命,告辞退去。
林飞白盯着手中被揉成一团的纸张,神情越发地阴郁,盯着前方发狠道:“颜云,你要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一定让你追悔莫及!”
几个丫鬟躲在假山后面,偷看着前面那站在树下的挺拔身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是谁?是新来的吗?怎么以前没在教里见过他?”
其中一个人问道。
有人回答她道:“听说是教主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可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教主来见他。要说是客人,可怎么关在院子里不让他出去,可要说是犯人,怎么会好茶好饭地招待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