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须道,“方才我们进城前,看到那么多的人牙子,很多明显都不合规制,可官兵们却视而不见。你们难道看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江云康一点就透,“学生明白了,那些人,很可能是得到了钱明鹤的庇佑,才敢那么大胆。即使去报官,也无济于事。”
木须点头说是,“钱明鹤这种人,就是朝廷的败类。凭我们的三两句话,奈何不了钱明鹤,但他是恭王的人,那就有很明显的敌人。”
借刀杀人,木须现在就在教江云康这个。若是以前,木须还年轻一些,可能现在就带着他们冲去府衙,义愤填膺地要帮木木讨公道。但现在年岁大了,又看到钟庆的辞官,对朝廷也就多了些寒心。
江云康明白了,恭王的人,自然要让贤王和太子去对付。
“只是,咱们不好给贤王和太子传话啊?”
江云康皱眉道。
自个去传,那就是示好的意思。
“这个我有法子。”
木须看着木木陷入沉思。
他们不是要帮着贤王和太子对付恭王,而是孟州城外还有那么多小孩,若是离开不管,午夜梦回时,谁也睡不安心。
等木木洗完澡,江云康帮木木上了药膏,“方才你也听了,孟州的太守是恭王的妻兄。这个事,我们会帮你放在心上,不过这个过程可能要花点时间。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亲戚?若是有,我派人送你去投亲,日后有了消息,会写信给你。”
木木不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啪嗒啪嗒地砸向地板。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若是有,我和娘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去找表叔。大部分亲戚都住新余,大部分都死在北狄人的刀下。”
说到北狄,木木狠狠地捶向椅子的扶手。北狄人让他没了家,若不是新余被攻破,他也不用投亲。
没有亲人,那便不太好办。
江云康看着木木还稚嫩的脸,这个年纪在古代,也干不了什么事。
在江云康思索如何安排木木时,木木突然给江云康跪下。
“恩人,您带上我吧。我会帮您洗衣打扫,跑腿什么的活都可以做,您带上我,以后我一定报答您的恩情。”
说着,木木给江云康磕头。
带上木木回承安侯府并不难,只是带回去能做什么呢?
跑腿小厮?
贴身侍卫?
怎么看,江云康都觉得木木年纪太小。况且,承安侯府并不是个最好的去处。毕竟承安侯府人多口杂,还要盘问出身,怕日后会有麻烦。
“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我去找找先生。木府比我府上,更适合你。”
江云康道。
他去找了木须,木须倒是没有意见,家里多养个小孩,帮着干点杂事都行,多个人吃饭而已。
“正好他小名叫木木,就算是我远房亲戚,别人也不会多问。”
木须看着江云康道。
收留木木只是一句话的事,现在让木须比较忧心的,是新余的战事。虽说后来又打赢了,但又不知道死伤如何,木疆有没有受伤。
带着对木疆的担心,还有对木木遭遇的气愤,一行人回到了京城。
江云康刚回到承安侯府,先去给承安侯和孟氏请安,再回三房。
等见到林氏,看林氏气色还不错,便先问有没有新余的来信。
“听二姐说,二姐夫还没来信。”
说到这个,林氏就忍不住叹气,“新余败了又胜,听说军士加城里的百姓,死了有三万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