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
叶静潭不提,郑秋白都要忘了,他差点被人下药的事如今搞到整个燕城人尽皆知,今早短信箱差点被各路人马的询问八卦塞爆,全都要“多谢”
叶静潭在宴会厅正义出手。
怎么他上辈子没看出这是个那么爱出风头的玩意?
现在郑爷要花多少时间善后公关才能挽回他那岌岌可危的名誉?
郑秋白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叶静潭问:“这么说,叶先生,昨天晚上你亲眼看到那人下药了?”
“算是吧。”
叶静潭垂眸,有些心虚。
那也是巧合,叶老爷子被叶聿风那一出气到没胃口,叶静潭劝了一阵,就改去后厨吩咐人炖点好消化的米粥来。
他见到那佣人行为举止鬼鬼祟祟,似乎往客人的餐食中加了些东西。
叶静潭心知肚明这种事情不对劲,可昨晚上已经“出够风头”
的他实在不想再牵扯进任何烂事里了,他本来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于是只当没看见。
但他没想到,那东西是几个二世祖给郑秋白安排的,等他再次找到那个下人,往小厅去对峙时,郑秋白人已经不见了。
那一刻叶静潭是慌张的,所以他和言问泽起了冲突,并为此一整夜心神不宁寝食难安,直到现在站在郑秋白眼前,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惜,郑秋白不知道叶静潭的心路历程,他也不关心,他只是定定盯着男人的脸,冷声问:“那你为什么不一早把他抓起来?等木已成舟,再出来充这个英雄,是会让你更有成就感吗?”
“还是说,这个局里早就有你和叶家的算盘?拱火我和言问泽的矛盾,坐收渔翁之利。”
“秋白,你怎么会这么想?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会伙同外人害你?”
叶静潭蹙眉,急切为自己辩驳。
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因而他也不希望在郑秋白眼里,自己变成那样的坏人。
一直以来,叶静潭自认为对郑秋白释放的都是善意,可偏偏对方就是拒他千里之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到叶静潭满腹委屈的脸,郑秋白只觉得好笑,他作为受害人,这样想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这件事最后获利的人是谁?
反正不是下药绯闻已经满天飞的他自己。
“叶先生,我就是这样的人,猜忌多疑,如果冒犯到你了,不好意思。”
郑秋白眯眼,“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和你之间,还不到能够探病的交情,你现在的行为很唐突,让我感到不适。”
叶静潭站在病房门口,突然觉得尴尬又局促。
“另外,好心提醒,如果你和叶家是想了解我的健康状况以便于做点什么,建议你直接去咨询医生,这肯定比和我沟通更方便快捷些。”
第o32章习以为常
叶静潭一直是个自私冷漠、处心积虑的人,他对自己有相当清晰的认知,他的心肝都是凉的,蛇蝎如此,他也如此。
在利益面前,他可以牺牲一切,为了保全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推出别人去挡刀。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处事方式有任何问题,要一个从小到大连亲生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几次,辗转在亲戚手中被戳着脊梁骨长大的孩子学会宽容,善良,仁慈才是天方夜谭。
当初叶家的律师找上门,叶静潭表面提防与不信任,内心却清楚的不得了,他母亲是个夜场的舞女,而他是那个女人同燕城富一夜风流的产物。
因为早些年间用着他抚养费酗酒打牌的女人提起年轻时的荣耀,除却她在舞台上的赤。裸身姿,最常念叨的,就是叶静潭这打不掉的小杂种还好是叶荣山的种,带着叶家的血脉。
有他,她一辈子都吃喝不愁。
因而自小被圈在无人筒子楼里度过白天黑夜的叶静潭并非被当成一个小孩子教育,而是一头早早看清人性中残忍与压榨的血牛。
被认祖归宗的叶静潭除却庆幸叶长流的短命,他还庆幸那女人抽烟酗酒败坏了身体死的早,省去了他一大麻烦,一个纠缠不清又愚蠢的母亲,怎么会养出他这样克制懂礼的儿子?
他的出身,已经不能再有任何为人诟病的缺陷了。
走到如今这一步,叶静潭步步都是精确的算计,连叶聿风与他的冲突、对他的咒骂,都是他一早做好准备的。
倘若叶聿风没有这样做,叶静潭才要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