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这人的性子还就是别人硬他更硬,别的还好说,要账的来他却是一点都不怵。按住眼神有意无意瞥着茶几上的铁质茶缸,看似板着脸没什么变化,实际上随时能动首的霍城,看了他一眼:多大点事值当你动手,坐着,我来!
拍了拍霍城的手,实在不行你再来。
他从前还是不怎么深刻了解霍城这性格,还是昨天看到后院墙边的那具混混尸体才不由感叹一声:要不怎么说会叫的狗都不咬人呢,看看脖子折得叫一个利落。
林安心里挺庆幸刚认识霍城的时候没和他起冲突。不过眼前这几个人都是普通人,哪用得着动手。
“苟村长其实来的也是正好,我这确实有点事想问你,关于村子里人的。”
林安往沙发上一靠,手心搭着霍城的手背握了两下,很快被反握住了,他眼中一笑,早就发现这人喜欢他的手了。
苟任志抖抖皮肉,笑得更加热切了:“哦?林小兄弟说说,咱在新丰村当了这么些年村长,谁家的事都知道点,小兄弟你问,咱一定知无不言。”
他身边带着的小子应该是他小孙子,坐在沙发上左扭右扭的就坐不住了,苟任志不耐烦,拍了他两下把他打发一边去自己玩,他本人则专心等着林安说。
林安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我们住的这家房子,房主”
“嗨,房主可不就是吴老二两口子和他老娘。”
苟任志听了,一脸假惺惺的感叹:“这家人命不好,都变成怪物了,小兄弟应该是见过。”
林安大大方方点头:“见过,我们杀的,尸体就扔在外面了,要不是房子里有丧尸,这处好地方也轮不到我们,你说是吧村长?”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苟村长眼中划过尴尬和丝丝惧怕,不自在的咳嗽两声,仍是辩解道:“也不能这么说,老二家跟村里人关系好,就是看交情,咱们也不能平白占了人家的房子。”
连杀了三个怪物的人能是好惹的?要不是赵睿铭那小子说这两人手里有枪,身手又好,他也不至于敢找上门来。
其实林安可不就是说中了,再好的人缘抵得上安全和粮食?还不就是院子里关着的三只丧尸把想来占便宜的给吓走了。
林安道:“别人是不能,这家没什么亲戚了吗?”
苟任志没想其中的蹊跷,直接就顺口说道:“有个妹妹,嫁到市里去了,村里哪儿还有别的亲戚?”
他自己没心思说这个,该铺垫的铺垫了,就急着往正题上引:“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反正人都不在了。两位小兄弟,我今天来也不光为我自己,是代表咱们整个村子来的,你们看,你们一来就住着我们村最好的房子,吃着我们村的粮食,我们可没说什么,也没人来轰,大家伙都够意思吧”
“哦,是这样啊,连亲戚都没有了。”
林安却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村长的意思我懂,我在这叨扰了这么久,是不好拍拍屁股走人。”
苟村长听林安这么说,被打断的不悦也没了,脸上立刻带了十二分热切的笑:“对,说的就是这个理儿,小兄弟是明白人,那我就不藏着掖着,直说了!不不,还是请赵小兄弟你来说。”
毕竟他们村子想去首京落脚,还得指着京城里有门路的赵睿铭。
苟任志态度热络的看向赵睿铭。
赵睿铭在一旁见林安和霍城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也没有反感的意思,便咳嗽两声,自信满满的开口了:“不瞒两位,我在首京基地有点门路,咳,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洪局长,我们这次去就是投奔他去的,两位身手这么好,现在兵荒马乱的何苦藏在这种穷旮旯里,不如一起去首京,到了那里凭两位的本事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没错,没错,咱们村子里的人一起上路,人多路上也有个照应,我就是代表村子邀请两位小兄弟来的。”
苟村长连忙插话:“听说两位手里还有枪,真是好本事,到了首京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啊!”
林安靠在沙发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听村长这意思,是打算让我们哥俩一路上护着你们村里人到首京,当个免费保镖?”
被林安明晃晃说出心里的打算,赵睿铭和孙行两个大男人都有点脸红,不吭声,跟着过来的王雨馨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变化,安静坐在沙发上,像个透明人。倒是苟村长,脸皮厚,大手一摆说:
“唉,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怎么能叫免费的保镖?到了首京能不能落下脚,你们俩人有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那还不得指望赵小兄弟的门路?再说我们村子里的人有车有粮,不需要你们出什么,只是请两位路上多照应照应。”
见林安坐在那不说话,苟任志脸也开始拉下来了:“两位小兄弟,做人不能不仗义,你们两个人在我们村子里连吃带住这么多天,不能扔下父老乡亲,拍拍屁股就走人吧。”
“在这房子里住了这么些天,是不能说走就走。”
林安看也不看对方的表情,放在沙发上的手勾了勾霍城的手心,感受着手上骤然握紧的力道,一笑:“所以我才问村长这家还剩了些什么亲戚。”
“有亲戚姐妹的,我们该补粮食补粮食,该还东西还东西。刚才村长还说这家有个妹子嫁到别的村了,虚的也不多说,要是有缘碰上了,欠的东西我们绝对都还上。”
抬眼扫了扫诸人脸上不一的表情,他轻笑一声:“至于村子里的人,这处房子又不是你们村里的集体财产,我们不至于向村长说的欠了全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