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茫茫一片,风吹起周景生的白色衬衣,后面汗湿一片,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眉眼间蒙了一层薄雾。
吧嗒——
小盒子被打开,一枚耀眼的钻戒映入眼底,上面的钻石切割得恰到好处,乔娴的手长得修长白皙,戴起来一定特别好看,只不过……
周景生自嘲地笑笑,“只不过我再也看不到了。”
风雪低啸,于一片白雾当中,那个男人放下了多年的执念,走向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乔娴坐上了出租车,鼻子有些酸涩,她打后视镜中看到了那个寂寥身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风一来他就会被吹倒一样。
“姑娘,你怎么哭了?”
坐在一旁的司机师傅忽然递过来一张纸,紧张问道。
哭了?
乔娴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脸颊上的微凉,她接过纸巾,声音喑哑,“谢谢,我没事,迎风泪而已。”
司机师傅看了她一眼,也就没再说话了。
乔娴蹭掉脸颊上的泪水,原来,她还会心疼周景生,还会为他流泪啊。
也是,就算是养只猫猫狗狗都会有感情,此时此刻,她也算是半个分手人士了,是该哭一场。
为青春,为自己,也为周景生。
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是周景生的微信。
她蹙起眉来,点开消息,是一首歌曲的分享,外加一句话——
听完这首歌就把我删掉吧。
乔娴看着那首歌,是唐禹哲的《分开以后》,果然应景。
她出神了一会儿,才点进去。
从今以后,你要寂寞多久,谁能给予你,我这般的温柔……
这句歌词,一下子戳进了乔娴的心底,她以为自己已经坏进了骨子里,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恬不知耻地把周景生作为自己疗伤的工具。
可是到头来,她发现做了亏心事是会有报应的。
爱情这种东西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她无情离去,从既定的牧场奔向那个没有灯火的荒原,拼命拉是拉不住的。
这个道理,周景生早就明白了,所以他比乔娴更加更心狠,他要她愧疚,要她不安,要她记他一辈子。
如此,便好。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这句话说得轻巧,做起来比登天还难。
多年后,乔娴想起那个曾伴她青春的男人,心里没有爱没有喜欢,有的只是满满的愧疚。
也许,这就是王菲歌词里唱的那样,我要我们互相亏欠,谁甘心就这样无牵无挂就放手呢?
村上春树有一句话,他说,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地不爱我,你头发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
在这一段感情里,他们都是即将溺死的鱼,归根究底是各取所需,没有谁对谁错之分。
只是,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乔娴不会再答应周景生的告白了,因为她现在很清楚不给对方希望才是最好的回答。
第34章
车子开出去一个小时,停在了一条狭窄小路外,司机师傅终于开腔,“姑娘,前面被雪堵了,就停在这边吧。”
“好。”
乔娴从车上走下来,拿好行李箱,一步步往里面走。
钟毅派她来这边,是为了找一个酿酒老人,酿酒老人虽然已经不酿酒了,可是听说他还有个徒弟,功夫厉害得很。
梨岛湾靠海,这边冷气更甚,比城里冷了好几度,她走的时候就套了件大衣,里面随便穿了件小衬衫,下面还是一条露脚脖的裤子,现在觉得有些寒气逼人。
她打了个喷嚏,眼神往上看,面前是几层台阶,绵延向上,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钟毅给她的地址。
“三巷1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