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聂毅回答。
周愚好奇,果然往屋里过去,他在门口戴上了手套鞋套进屋,然后凑到了冰柜边上,往里一看。
他刚听聂毅的话还以为会看到十分血腥的场面,比如一块一块像码石头一样码起来的尸体,结果并没有。
尸体完整地躺在冰柜,脸部呈现出十分狰狞的表情,双眼瞪大,瞳孔缩小,身上穿了件红『色』的丝质吊带睡衣,几乎不能避体,被完全冻在冰块里面,让人只能看,不能碰。
周愚看了尸体犯难,法医也挺犯难的,这样完全没法验尸,要是等冰自动融化,这大冷的冬天屋里连个烤火炉都没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矩然正好伫在周愚旁边,周愚随口问道“这怎么办?”
他指的是冰柜里的冰。
“理化组正想办法,你急也没用!”
张矩然真一点不急地打量着周愚,半晌后说“你今天不宜往西,西方运势太低,往这边挪点。”
对周愚来说张矩然是前辈,副主任级别,还是队里为数不多的女『性』,所以他对张矩然一向比较客气。被张矩然推着挪了个方位,他不禁问道“张法医,国徽的照耀下,我们不搞封建『迷』信!我们也不是来看风水的!”
“今天南方是喜神位,你不信要倒霉的。”
张矩然继续一本正经地『迷』信。
周愚决定学习段寒江,无视张半仙的‘箴言’,目光转向四周扫了一圈,脑子里回放起段寒江每次在现场时的画面,他的视线就朝门口盯过去。
不过突兀砸进他眼里的是一双穿着鞋套的脚,他视线往上抬,看到了聂毅走进来。
“你进来干什么?不要破坏现场!”
周愚立即耸眉,严肃地提醒聂毅。
可是聂毅似乎很有经验地踩着现场用来通行的板桥,然后进到他旁边。
“谁给你的鞋套!”
周愚跟段寒江久了,有些规矩不知不觉就丢了,重点不是把聂毅这无关人员直接铐出去,只关心谁把人放进来的。
“我给的。”
杨怡君从门外进来,周愚刚刚心里那点占山为王的意思在大佬杨面前偃旗息鼓,揭过了给聂毅鞋套这一茬。
“大佬杨,外面查到了什么线索?”
周愚探讨『性』地问。
“后面的窗户看过了,确定没有攀爬过的痕迹,凶手肯定是从门进屋的。”
杨怡君说着看向聂毅。
她向来都以段寒江马是瞻,段寒江会问聂毅对案子的意见,她也毫不客气地问了,“聂帅哥,你有什么看法?”
聂毅轻蹙了蹙眉,抬眼看向还在冰柜里没能解冻出来的尸体,接着视线从冰柜里的冰上移到了冰柜壁,然后再转到冰柜底下的地面。
他看了片刻后说“冰柜如果长期使用四壁一定会结上很厚的冰,可冰柜底下虽然全被冻住,但上半部分的四壁却只有薄薄的一层冰,连四壁都没完全布满,说明冰柜刚启动没有多久。”
周愚凑过去,从还在解冻冰块的理化小组中间看进去,果然冰柜四壁都只有一层薄霜。
聂毅继续说“冰柜里却有一股比较新鲜啤酒味,你们会把打开的啤酒放进长时间不用的冰柜里吗?”
周愚惊奇地盯着聂毅。
杨怡君坦诚地摇头。
聂毅接着又指向被几块木板隔出来的卧室,客厅里能够看到半个床,他说道“床上很整齐,没有睡过的痕迹,被套和床单上都有明显的折痕,说明刚换过。”
周愚和杨怡君都认真地听着聂毅言,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突然聂毅的逻辑风格一转。
“如果我是凶手,在杀人后还多此一举换床单,肯定是床单上留有什么证据。”
聂毅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