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扶他在软塌上坐稳,为他斟茶,又喂到嘴边。
祝知宜垂下眼,淡淡睨他,伸手抬起梁徽的下巴,梁徽朝他温和一笑,缓缓眨眼,人畜无害,问:“君后有何吩咐?”
祝知宜反应有些缓慢,歪头,想了想,问:“你哪个宫的?
梁徽答:“臣……御书房的。”
祝知宜思索半晌,点点头:“哦,梁徽那儿的。”
“……”
祝知宜俯身凑近,转了转他的脸,打量半晌:“好颜色,怪不得。”
能在御书房。
“……,君后谬赞。”
祝知宜一副不客气的表情摆摆手,揉着额角,瓮声瓮气:“你们主子平时都干什么啊?”
梁徽挑了挑眉,祝知宜居然会好奇他的事,他以为这人真的古井无波两耳不闻窗外事。
“没事儿,”
祝知宜以为他有顾虑,拍拍他的肩:“你放心说,本宫在,不用怕。”
“……,皇上一般就看看奏章、批阅折子、看会儿书练会儿剑什么的。”
祝知宜一只手支着晃来晃去的脑袋,他头晕得厉害,又问:“平日后宫里哪位公子来得多些?”
梁徽一顿,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看了他半晌,实话说:“皇上说御书房不许外人进,就君后您来过。”
祝知宜醉了也不傻,不太相信的样子:“那沈君仪找皇上议事宣在何处?”
梁徽凑近了半分,很轻地回:“都在宣政堂。”
“?”
祝知宜眼睛微微睁大,宣政堂是宫里专门设给皇帝召见外臣议论政事的地方,在前殿大门之外,从后宫过去脚程不算近,沈华衣就住在宫里,梁徽见他不在寝宫里就算了,连御书房也不在,兜大半个圈子绕出宫门去,舍近求远,祝知宜评价:“他是不是……脑子不好?”
“……”
十九年来的恪守规训在潜意识里拉扯着他不要胡言乱语,他自己补救:“也对,公私分明。”
梁徽心道,朕谢谢你。
他问:“可是沈君仪平日冒犯了君后?”
祝知宜大概是不善背后告状议人,迟疑着点了下头,又马上摇头如波浪鼓。
梁徽将他的手拢在自己宽大的手心里,问:“君后委屈为何不禀明皇上?”
“委屈?”
祝知宜奇怪地瞟了他一眼,委屈还真谈不上,他抿着嘴笑了下:“谁能让本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