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洋说得不算详细,毕竟他多半都是道听途说,要想知晓内情,还得去问玄真。
纪世烨没有迟疑,以他过人的直觉判断,这事明摆着不简单,作为玄真道侣,他不可能袖手旁观,将逍王府和太玄宗一应事宜安排妥当后,立刻带着小贝,幻化为叶世前往同泽县。
“你怎么来了?”
玄真看到出现在面前的纪世烨,眼中诧异遮都遮不住。
“给你个惊喜。”
纪世烨神情自然,丝毫没带上知晓玄真被女修缠上的恼怒,伸手揽住玄真腰际,边说边轻车熟路将人往自己院子带,一声轻笑溢出嗓子,紧贴玄真耳旁,“怎么,被我吓到了?”
玄真有些不习惯大庭广众下跟人这么亲密,似是想到什么,最终没有挣开,任由纪世烨当众宣布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
等两人消失在太玄宗在同泽县驻地门口时,刚才仿佛被人扼住咽喉般静寂一片的气氛不再,重新热闹起来,喧嚣程度甚至比先前高出几倍。
“哇,叶师兄好厉害,他揽着玄真师兄,玄真师兄竟然没推开!”
余洋胆子大,一些旁人不敢说,细究却不甚紧要的话,他说起来那是毫无顾忌。这倒也罢了,问题是,说完之后,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幕似乎哪里不对,又好像很正常。
很可惜,当前场合并不适合深入思考,余洋还没想出个究竟,便被周围鼎沸的人声打断思路,失去了探寻真相的最佳时机。
不过他并未感到遗憾,因为他压根就没意识到,注意力全被附近众人谈话声吸引,特别是好巧不巧,正好赶在玄真和叶世两人消失在拐角处前现身的风语。
那一刻,余洋发现,风语一贯挥洒自如,笑语晏晏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稍后才一脸阴沉地问随身护卫:“那是谁?”
“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传言中玄真道侣叶世。”
“走,去会一会他。”
风语嘴角上扬,重新绽放出笑容,眸中怒火交织,却越发显得明艳动人。
边上一些修为弱定力不足的低阶修士,直接被惑了心神,直到风语迈开脚步离去,这才从失神中脱离出来。
“这下子有热闹看了。”
“的确,就是可惜看不到那等场面。”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不会吧?这里可是太玄宗驻地,就算风语背后有天道宗撑腰,怕也不敢。”
“你说得有道理,要是风语硬气点,理智被怒火灼烧得丁点不剩就好了……”
来人叹息一声,见所有动静都被阵法阻隔在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一脸遗憾离开。
路人瞧热闹不嫌事大,太玄宗门人子弟心境却是全然两样,得到上面示意,开始驱散围观修士。尤其是面对那些跟宗门关系不错,打着各种幌子,想要借机进宗门叙旧谈话之人,他们不得不好声好气,以宗门不便,请他们改日再来的理由打发走。
这里是太玄宗,不是天道宗,风语刚进太玄宗没多久,便被拦在清宁院外。
“风道友,请止步。”
“我找玄真师兄。”
风语停步,眼波流转,朝守卫嫣然一笑,语调柔和,神情温暖,轻柔温软的嗓音仿若从心底荡开。
“……”
守卫明显受了影响,却不为所动,硬顶住来自风语的魅惑,直接拒绝,“师尊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
风语一愣,随即笑得风情万种,“好一个太玄宗,真不愧……”
守卫被她放肆的笑声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正打算说点什么,在目光对上风语双眼一刹那,一阵天旋地转,意识被吸进漩涡里,同皮囊分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手下潇洒离去,随后眼前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人却依然尽忠职守,只是面上表情木然,像是失了灵魂的人偶傀儡。
不光他,其他守卫也是如此。
太玄宗不以阵法闻名,却连专修阵法宗门都不敢小觑,守门护卫只是一道基础防线,真正的防御是那些留守宗门的金丹期以上修士,以及随处可见的各式阵法。
但风语轻松拿下清宁院外守卫,进入清宁院后,却并未步步小心,她就像在自家一样,闲庭信步,那些阵法好似不存在一般。
风语是在纪世烨和玄真两人回清宁院途中出现,因而两人并未注意到她,风语轻巧剥夺守卫感官,令他们意识沉睡时,纪世烨正一改先前和煦温情之态,目光定定地望着玄真,所为何来不言而明。
玄真楞了一下便回过味,既然已经被纪世烨发觉,那就没再隐瞒必要。他沉吟片刻,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话到中途,纪世烨突然面色一沉。
“……”
玄真一顿,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他,还是这个话题本身就令纪世烨不愉快。不管是哪一种,玄真都不希望发生,他赶紧加快语速,打算尽快结束此事,没想到他刚要开口继续,便被纪世烨出言打断,“嘘,别说话。”
玄真心中一凛,立刻神识外放,探查周围情况。
太玄宗内阵法大多对外而不对内,玄真神识畅通无阻出现在不被其他阵法笼罩的太玄宗上空,俯瞰大地。
一切正常,并无异样,直到他收回神识,重点关注清宁院时,才发现风语不请自来,玄真面带愠色,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除此之外,玄真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对。
风语是在太玄宗弟子引导下前往一号院,回绝她那么多次,这次玄真现身,众人有目共睹,再拒绝貌似有些不近人情,放开禁令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