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喊什么喊,现在招了吧,怨鬼都不及你们这对伪父女心思歹毒,还全都该死,凭什么全都该死,这村子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全都该死?”
一早被李怀信堵得说不出话来,眼巴巴的望着他,似乎认真的想了一下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冷哼一声,巴掌大的小脸充满不屑:“你知道什么?!”
李怀信同样冷哼一声,坦言:“我是不知道。”
他扭过头,逼近老道:“所以我才问你,那半村人,是不是被你所杀?”
一般情况下,这种该遭天打雷劈的罪行,肯定是抵死不认的,但也有二般情况,比如那种状如癫痫的杀人狂魔,耿直到缺心眼儿又二百五的,恨不得把天下的杀人罪行都全包全揽,但这老道估计属于第三般傻不拉几的情况,梗着脖子,赴死一般,泪眼花花的点头,仿佛是被人架了把刀逼着承认了罪行,显得痛苦委屈又无助。
不是,李怀信没搞明白这人什么情况,感情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还委屈上了?那些死了亲人的村民都没他这么痛苦委屈的扮相!
李怀信并不觉得老道这副可怜样令人同情,杀了那么多人,本身罪大恶极,怎么还有脸做出这副痛苦万分的嘴脸?
李怀信逼视着他:“这么说,你承认了?”
老道仰起脸,泪水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漫下来。
李怀信神色肃杀,言辞陡变冷厉:“那么,你杀枣林村一千七百余人,以阴山做穴,布千尸阵,插柳聚阴,目的何在?”
一席话,刺刀一样,戳得老道瑟瑟发抖,不等他诚惶诚恐的回答,李怀信话音又起:“这一千七百余人,可曾烧杀劫掠,为非作歹?”
老道仿佛卡了带,半天吞吞吐吐一个‘不’字。
“不曾。”
李怀信接过话:“那就皆是无辜者。”
老道陷入一种痴怔的状态:“是啊,都是无辜的,那么多,那么多无辜的人,我……我……”
“你还布下大阵,把剩下的村民全数困在其中,只进不出。”
“不是!”
老道突然大喝一声,斩钉截铁道:“不是!不是我布下的阵法,我耗尽心力二十年,也没有办法破阵,我也是被困在其中,出不去啊,没有人能出得去……”
李怀信心想,这人不该是老糊涂了,居然睁眼说起瞎话来,当他缺心眼儿好糊弄呢,李怀信摆摆手,制止他继续声情并茂的胡诌,道:“老头儿,你是不是忘了件事?”
老道疑惑:“什么事?”
李怀信侧过身,指了指一早,道:“你养的这只小怪物,不是才出去尾随我兜了一圈儿吗?还不是你给她放出去惹是生非,否则,我还真撞不进来这个鬼地方。”
老道看向一早,眼中满是溺爱和痛惜,下巴一撮斑白的胡须抖了抖,他道:“我说的是,没有人能出得去,一早,她不是人。”
李怀信与贞白相视一眼。
老道长叹一声:“也罢,这件事,我也并不打算隐瞒,你是太行道弟子,那流云天师如今?”
“闭关了。”
老道点点头:“二十年了,外面早已变化万千,太行道如今的掌教千张机,是天师的大弟子吧?”
李怀信皱了皱眉,这人东拉西扯的,扯什么闲篇?
“二十多年前,我曾见过他一面,那时候,他还是个小道童呐,跟在流云天师身边,也不捣蛋,像个小大人,一板一眼,端正极了。”
现在又开始话家常,攀关系?李怀信挑眉:“你认得我师父跟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