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名正言顺的复仇理由的情况下,法兰克国王并没有那么可怕。”
普瓦捷,威廉对理查道,“他的直辖领地不过巴黎和奥尔良周围的少量领土,而西部的忠臣也大多可以用钱财收买,重要的是贝里,阿基坦公爵在此并无堡垒和忠臣,法兰克国王控制着布尔日,他可以通过贝里直插普瓦捷。”
“你要我进攻贝里,在这里建立能被我们直接控制的城堡,进而和维克桑形成合围。”
理查若有所思道,他很快又不解地看着哥哥,“这是一个重要的任务,而我从没有上过战场,你真的相信我能够做到吗,哥哥?”
“不是我相信你能够做到,而是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到,我才交托给你这样的任务。”
眺望着远处的堡垒,威廉气定神闲道,“我知道,你一直想成为一位杰出的将领和伟大的骑士,那现在,就把贝里当做你征途的第一站吧。”
从路易七世的角度,在和亨利二世的争斗中,他总是在走败运,或者说早在他和埃莉诺结婚开始,他的人生就开始不幸,他的一切苦难都是从那场婚姻中开始的。
他确实希望托马斯·贝克特能够给亨利二世制造麻烦,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刺杀亨利二世的继承人,这个布商之子能够背叛亨利二世自然也会背叛他,而不论他怎样辩解,他似乎都无法洗刷谋杀威廉三世的嫌疑,那个差点成为他女婿的年轻人正愤怒地向他寻仇,他的父亲写信过来坚称他对儿子的行为毫不知情,可有什么意义呢,他能亲自率兵制止他儿子的复仇吗,他再天真也不会相信亨利二世的说辞。
那个年轻人的军队推进到哪里了,贝里,还是布尔日?“我的封臣们呢?他们就坐看他们的国王被如此挑衅而无动于衷吗?”
他问他的使者。
“佛兰德斯伯爵和布鲁瓦伯爵都表示他们无意干涉威廉三世的复仇,有人曾看到威廉三世的使者赠予他们大量的金钱贿赂”
“他哪来的钱贿赂他们?”
“他的弟弟鲁昂伯爵打开了鲁昂的国库,他同时还雇佣了布拉班特骑兵进驻维克桑,我们都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真是个好弟弟啊。”
路易七世讽刺道,也许是为了洗刷自己涉嫌谋害兄长的嫌疑,鲁昂伯爵对他哥哥的复仇倾力支持,有时路易七世都在自我怀疑难道真是他策划了这场阴谋,不过不重要,他不在意了,“布鲁瓦伯爵就算了,香槟伯爵呢,我的大女婿就毫不在意威廉三世挑衅我的权威吗?”
“香槟伯爵还没有回信。”
他的使者犹豫道,“但腓特烈一世主动给我们写信,他愿意帮助我们,只要我们回馈他的友谊”
腓特烈一世,他曾经痛斥过的被绝罚者和任意妄为的皇帝,他为什么要帮助他“答应他,我总要解决眼下的麻烦。”
路易七世疲惫道,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但愿他要求的回礼不是让我进攻意大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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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亨利二世一直坚称他对儿子们的行为毫不知情,但他毕竟没有实质性地阻止他儿子们的行动,1172年7月,由三子理查率领的军队成功进驻布尔日,并渡河直插奥尔良,而鲁昂伯爵亨利雇佣的军队也终于集结完成,一南一北将路易七世牢牢围困------东部的安茹地区就更别说了。
此时路易七世能够指望的只有西部香槟伯爵的援军,然而这个自腓力出生后便不再如昔日般恭敬的大女婿也采取了和他弟弟一样的暧昧态度,口头上谴责威廉三世的行为“报复过当”
,但行动上也无意出兵支持------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以去劝说我的哥哥。”
在路易七世为女婿兼大舅子的行为愤慨之际,他的妻子主动找到他,“他或许对对抗威廉三世有所犹豫,但看在我和腓力的份上,他会帮助您的。”
是的,腓力毕竟是他的亲外甥,虽然他的出生意味着他的外孙无缘王位,但国王的舅舅难道不够荣耀吗?然后在回到香槟后,阿黛勒立刻告诉了香槟伯爵一个被路易七世小心掩盖的秘密:“国王已经和腓特烈一世达成了同盟。”
在她的哥哥还在消化这个信息时,她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对策,“如果腓特烈一世要支援国王,他必须经过香槟,你立刻以支持国王的名义调集军队,但在腓特烈一世行动之后,你需要以对抗暴君为由阻止他救援,腓特烈一世,还是教皇,他总要得罪一个。”
如果路易七世知道他妻子和哥哥的对话,他一定会后悔接过腓特烈一世的橄榄枝以留下这样一个把柄,但事实就是他前脚才为大女婿的回心转意欣喜,后脚便得知香槟伯爵坚决抵制腓特烈一世的军队进行救援。
香槟伯爵的行动是个意外,威廉本来打算给他开出的价码是拥立他的儿子香槟的亨利为新任法王,没想到香槟伯爵竟然主动配合,不过他的行为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与此同时,来自罗马的谕令也送到了巴黎,亚历山大三世要求路易七世“立刻为谋杀威廉三世和与腓特烈一世结盟悔罪”
,否则他将对他处以绝罚。
他犯了一个错误,在和亚历山大三世的头号敌人腓特烈一世结盟后,他谋杀威廉三世的嫌疑在教皇口中无疑彻底坐实,他不能再为自己辩解了。在绝罚的威胁下,路易七世终于选择屈服,他同意承认威廉三世成为他母亲的共治者,同时也不要求他对自己效忠,他还申明了自己“绝没有向腓特烈一世求援”
,腓特烈一世的援助是他的“自发行动”
,这计外交羞辱无疑令腓特烈一世大为光火,不过他倒也不至于为此冲冠一怒,肉眼可见,路易七世已经自顾不暇,他没必要和可能的盟友成为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