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没了话,垂眸沉思着。
戚允慈道:“我清点名册,见那日多有贵人,虽然去得及时,可毕竟还是死了人,副使或会遭人弹劾。”
凌初早已料到,“随他们去吧,又管不了他们的嘴。”
凌初问她:“万场之事,你报事及时,不然死伤远不止这数,后果难以想象。”
凌初看着她,语气似平常问话:“你是如何知道万场会有事发生的?”
戚允慈道:“自小在万场蹴鞠,人多会发生何事属下再清楚不过,永宁侯凌将军的名声一借,去万场的人只多不少。”
凌初看她一会儿,眸中似有探究,他“嗯”
了一声:“你可知万场何人当家?”
戚允慈道:“万场当家极少露面,属下未曾见过。”
凌初不懂蹴鞠,于是并未多问,便叫人退下了:“你此事有功,去领赏吧。”
“是。”
戚允慈脸上也瞧不出喜意,凌初也已习惯了她的性子,并不在意。
这几日凌初忙于万场之事和种种事务,只有夜里才与安逢有短暂温存。因为那夜安逢说做得太过,如今凌初只敢对他亲亲摸摸一番便走了,都不敢留下过夜,怕自己禽兽过了头……
自从心意相通后,凌初就觉得自己待在守卫军的时间太过漫长,抬头看天色的次数都多了。
实在等得焦躁了,就去营里的演武场与人比武,众人被他打得几无还手之力,折腾够了,他又指导几番,便默声回了,留下一群激动的人顺着他指点的思路急吼吼练着。
今日处理事务又晚了些,凌初刚进府中,便被门童叫住:“公子,将军有请,在书房。”
凌初愣了愣,只好暂时放下满腔的思念,脚下拐了个方向去往书房。
书房挂满字画,满屋墨香。
凌君汐在旁看书,安诗宁立于桌前,正挽袖练着字。
两人都身着青色衣裙,乌黑长发如瀑,细看发间,隐有几丝灰白,她们各做各的事,静默不言,气氛却并不凝滞,反而宁静安和。
凌初进门,作揖:“义母,安姑母。”
安诗宁覆上一张纸,继续写,凌君汐放下杯盏,道“回来了,万场的事如何?可查出来了?”
事关安逢,凌初也并不惊讶凌君汐来问,便说了大理寺处置。
凌君汐“嗯”
了一声:“这些日子安逢就待在府中吧,莫要出去了,他身上有伤,好好养着为好,不仅是那日的伤,还有落湖落下的头疾。”
凌初眸色黯淡,垂眸:“是。”
“宁启则现已回了上京,若是他向将军府递拜贴,一律寻个借口拒了,别见他。”
在万场一事后不久,宁启则终于进宫面圣,不仅加官晋爵,还得赐仆婢数人,珍绸数段,正居于宁家旧宅。
凌初知道凌君汐不喜宁家,于是并不奇怪,他从江晟口中得知向安逢赠花那人就是宁启则,心中也并无好感,点头应下。
“我知你事务繁杂,难以拨冗,可后续宁家回京或会带来的麻烦事,将军府还是要由你撑着,明日,我和诗宁便回温阳。”
凌初脸色微讶,道:“义母是要避着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