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逢耳根通红,道:“不可不可!”
他要再起身,“义兄你已是乏极,我怎能耽误你歇息?总不能叫你回守卫军营吧!”
“回营?”
凌初俯身,抓着安逢两侧薄被,将人按倒,沉声道,“你将我想成是君子,会回营?”
安逢为自己申辩:“义兄不是君子,我可是君子!”
“什么样的君子到别人家的屋里,睡别人的床?”
凌初看着浑身沾染他气息的安逢,腿间微热。
凌初没有碰到人分毫,只是抓着两侧被角,按在床上,安逢像是被凌初整个人包裹了一般,手臂动弹不得。
凌初问:“怎突然来我这里睡,不怕被护卫知道了?”
安逢有些心虚道:“娘亲和姑母都知道了,护卫知道也没什么……”
他有些自欺欺人地说,“说不定也瞧不出来啊,他们恪尽职守,哪里会想多?”
安逢昨日去英祠堂抄写经文,正是心静欲平,可夜里回屋又看到了那本《杂诗小集》,还是程与从前持有的那一本。
和纸上留下的几笔:朝思暮想。
他想起和凌初在烛火下共看话本的时刻,心中相思顿起,难消难散。
安逢既是羞涩又是感激道:“我昨夜看见义兄你留下的《杂诗小集》,想着今日去找你,可又怕耽误你的公务,就……就到义兄屋里来看看了……”
“你很喜欢那本书?”
“当然喜欢!”
安逢难以描述自己看到那本书的心情,只能一遍遍重复,神情极为欣喜,“我很喜欢!太喜欢了!多谢义兄!”
安逢亮着双眼笑着,凌初也笑,心中仿佛有着一捧荡漾清水,一抖,水满溢出来,润湿心间。
说实话,他确实是心疼自己俸禄的,可是看着安逢笑容,他觉得真是太值得了。
安逢问:“义兄从哪儿得来的?”
凌初道:“宁启则那儿买来的。”
安逢笑容收了些,“他要多少?”
凌初将宁启则说的那个数给安逢说了。
安逢狐疑,“这个价?”
“对。”
凌初无意多谈,扯开话题道:“原来你收到喜欢的礼是这样的笑。”
凌初想起去年和今年送的礼,不禁笑自己蠢,“我从前送你玉如意和酒,定未送在你心坎上,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安逢面色僵了一瞬,“义兄不必这样说,玉如意好寓意,是个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