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逢眨眼,抬头一看,见是段禀知和袁若全两人,浅浅一笑道:“袁大哥,何事?”
袁若全低声道:“成端云病发许久,已然神志不清,整日嚷着要个……咳,男人,看守他的人说他脸色极差,像是快要死了!如今公子不在京中,属下不好裁断。”
安逢完全忘了成端云这回事,他不敢做主放人,便道:“此事还是听娘亲说话。”
“公子事先交代,可先来问你,你拿不准,再去请将军定夺。”
安逢沉吟片刻,“他体内蛊虫我听他说过,可令人武功大涨,却也让蛊主短寿,喜怒无常,卢叔好钻研这些,先让卢叔去看看,能治便治了,至于如何处置,再等等。”
“是。”
袁若全告退,走远后,他才疑惑地看向段禀知,“要跟着我来,怎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也有事。”
段禀知道:“只是来看看小公子。”
“小公子记起事来后,人像是沉静许多。”
袁若全来前还有些惴惴,因为他护卫不力,他还担心安逢对他颇有微词,如今看来是想多了。
袁若全一行人去请卢行义,卢行义一听有此奇蛊,兴奋地拿起医箱就跟着走了,过去一瞧,情况的确不妙。
成端云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嘴唇干紫,领口被冷汗洇湿,眉眼湿淋淋的,仰着脖颈瘫软在一角,他原本就清瘦,如今瘦得更像幅纸画,好似被人吹几口气就能飞了。
卢行义把过脉后,面色凝重道:“这蛊虫好生霸道,以吞食男精为生,在你体内多年,早已遍布你全身经脉,一旦无食,便在你体内翻搅作痛,久而久之,伤其寿元,”
他抚下胡须,不禁喃喃自语,“不过的确是大涨武功的好物,难得一见,不知拿回医谷可能改进一番?”
袁若全皱眉问:“吃自己的那啥不就行了?”
卢行义道:“此蛊既是种下,便是自己精元都被吸走了,哪儿还有得吃?不过你戒欲数日,它如今正是虚弱,趁此时将它取出或可保你性命。”
成端云神情冷漠,讥讽道:“那我还要谢谢你们关我这几月了?”
袁若全冷冷道:“是小公子心善,不计较你下药害他险些丧命,还请卢叔来治你。”
成端云嘲笑道:“他自己想他义兄想得要命,我帮他而已,说不定心里乐着呢!自己昏迷落湖难道不是该怪他的好义兄?更怪自己蠢!”
“你!”
袁若全满眼怒火,抬脚欲踢,被段禀知一脚拦下,“袁兄,你这一脚怕是会要了他的命!小公子可没这样说。”
成端云冷冷一笑道:“我身怀奇蛊,要是去医谷,多的是人抢着要治,只是我不愿罢了!”
卢行义劝道:“你如今宁要与男子求欢,也不肯治,也是受到这蛊虫影响。”
“与其冒险忍痛取这蛊虫,落得残身,还不如潇潇洒洒短命一生,不过是离不开男人而已。”
成端云满腹猜疑,怒目而视,“我怎知你是不是要杀身取蛊?”
袁若全觉得成端云不知好歹,“卢大夫,直接将他打晕着治,何必问他这么多?”
卢行义摇头,“哪有这么容易?要清醒着下针喝药,至少要一个月,从口鼻处将蛊虫逼出来,若是人昏着,易被蛊虫噬脑,到时候他死了,蛊虫也死了,他不愿,我也无处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