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海蔚蓝而辽阔,不像市区里的景点,海面上会飘着层绿色浒苔,还卷着乱七八糟的垃圾。
脏透了。
“有烟吗。”
他忽而问。
“有点湿了。”
吴晓青说完,从口袋里扔给他。
他接过来摸了摸,发现确实是湿的。
打火机也进了水,反复滑了几次,都点不出火。
顾钧索性也不抽了,头发干得差不多,歇了会儿,道:“撤吧。”
他这个状态压根没法开车,吴晓青将他那辆破旧的吉普车开到了信山半腰,夏天树木茂密,枝叶掩映,倒也停得隐蔽。
4700一路飞驰。
顾钧倚在后座,喝了些水,又休息半响,耳朵中的嗡嗡声小了许多。
他动了下喉咙,忽而道:“我七月中旬办婚礼。”
吴晓青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下,从前端的车内后视镜里瞥他一眼,声音抬高了些:“七月中旬?”
顾钧声音出奇的沙哑,“对,还有大半个月。”
“所以要抓紧了。”
“你真考虑清楚了?”
吴晓青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劝道:“婚礼对女人来说可是一件大事,特别是那种小姑娘,说不定……”
“她会理解的。”
顾钧迅速打断他的话。
他紧皱眉头,目光投向车窗外,不愿顺着吴晓青的话往下想。
吴晓青没再答,专心开车。
进入市区,顾钧体力恢复了些,找了一个热闹路口下车,打车回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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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末,林莞一整天都有考试,一直心神不宁,傍晚草草和陈安安在食堂吃了饭,才往家赶。
拿钥匙开门的那一瞬,她有些忐忑不安,不确定他会不会在。
林莞将书包放下,见客厅里没人,脸上不免有些失望,慢慢推开了卧室的门。
然后,她几乎要跳了起来。
顾钧躺在床上,脸色非常难看,身体好像还在轻轻颤抖。
“钧叔叔?”
她凑到他耳边,轻轻地喊了一声。
他抬眸看了一眼,眼里还透着些刚醒来的迷茫,声音有几丝干涩,“莞莞?”
林莞愣住,用手贴了贴他的脸颊,“你怎么了?”
顾钧这才清醒过来,看见小姑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他脑海中闪过吴晓青的话,心里忽而一疼,一伸臂,把床边的她带进怀中。
林莞乖巧地倚着他,安安静静的。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现在的顾钧有几分脆弱。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一呼吸,就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出来。
顾钧浑身上下都被海水泡湿了,后来又晒干,坚持一路回到家,已是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