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今后打算怎么办?”
“他是不会放我走得。”
温鸾深深叹息一声,“阿蔷,你和天行哥一起走吧,他武功高强,定能护你周全,别再跟着我淌这滩浑水了。”
阿蔷在她身边伺候多年,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立马急急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干傻事!”
“傻事?”
温鸾微微偏头,眼中满是不解,“怎么是傻事?”
但旋即改口,笑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不会干傻事,只是觉得高晟的冤家对头太多。不止是我,他们连你的主意都打上了,往后还不定有多少麻烦事等着,当然是少把你牵扯进来的好。”
阿蔷不愿小姐担心,敷衍着答应了,可心里却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扔下小姐一人。
她一走,小姐再无后顾之忧,也许会与高晟同归于尽,小姐没有任何错,她不应该承受这样惨烈的代价。
阿蔷抹掉眼泪,愈加不错眼地盯着自家小姐了。
微风掠过树梢,新绿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摆,躲在树后的谢天行双手抱胸,望着高远的天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还真是……难办!
阿蔷这一回来,雨笼胡同内虽有波折,但尚还算平静,没有激起风浪。但外面,高晟无旨擅自搜查康王府皇庄,已是激起了惊风骤雨。谁都知道他是当今的心腹,一举一动都引人深思,因而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皇上要对京城的皇室们动手了?
然而这波风雨还没过去,这日一早,定国公府毫无预兆的又被抄了!
褫夺定国公爵位,收回丹书铁券,罚没所有家产,三代以内男子不许为官,不许科举。而且不止是大房,就连分出去的其他四房都受到了牵连。
仍是高晟带锦衣卫抄家,可“会同”
他办理的人,是康王世子。
想想昨天借故离府的叶向晚,跪在地上的郑氏顿时明白过来,国公府成了康王的替罪羊!
她心里恨极了,他们是看皇上逐渐收拢了边关的兵力,国公爷再无用处,被康王府和叶家抛弃了。
“高晟。”
郑氏挣扎着膝行向前,想要抓住高晟的衣角,然高晟稍稍一侧身,她就扑了个空,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郑氏艰难抬起头,“高、高大人,我们冤枉,冤枉啊!阳高县的事我们毫不知情,你不能、不能把怒气撒在我们身上!”
不等高晟说话,康王世子先怒气冲冲呵斥上了,“你们宋家真是厚颜无耻到一定程度了!去年中元节,宋南一招揽江湖游侠儿,在京北山路刺杀高大人,有没有这事?中秋节后,宋南一又在高大人回京的必经之路设伏,差点要了高大人的命,有没有这事?刺杀朝廷命官是砍头的重罪,没有抄斩你们全家已是格外开恩了,你还要怎样?”
“我不服!从头到尾都是叶家人干的,没我们宋家的事!”
郑氏还想再分辨,高晟的目光蓦地扫过来,目光是那样的冷,冷得跪在地上的人们一片沉寂,连她都不敢再动了。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放宋家一马?”
高晟嗤笑一声,“你们做人上人太久了,久到傲慢刻进了你们的骨头,天真地以为谁都对宋家高看一眼。好,我给你个机会,把宋南一交出来,我就请旨重审此案。”
郑氏嘴唇嚅动两下,不说话了。
远处一阵骚动,有下人在哭喊,“老夫人没了,老夫人没了!”
“母亲!”
郑氏揪着胸口大哭,“您就这么去了,可让我怎么和国公爷交代。”
康王世子不阴不阳说了一句,“用不着交代,过不了几日,他们娘俩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