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指了指小卖部隔壁的隔壁,一家五金店,十分为难,话里话外又缭绕着暗淡。
“我下周……没钱吃饭了。”
“huan?”
梁弋周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进去就知道了,脸尖尖的,身子肥肥的,眼睛像绿豆,反正跟你相反的。”
她仔细端详他,又很坚定的点头:“对,就是这样。不过你记得,一定要找男孩,别找那个大人说。”
合着派他要账。
也不是什么过分要求,这小猴子,胆子一看就很小的样子。
梁弋周:“知道了。多少钱?”
她说:“二十八块五毛。”
梁弋周:“嚯,一笔巨款。”
毫无感情的玩笑。
对方却认真点头:“是,要不回来也没事,反正……也过了很久了。”
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又再次小心强调:“不要让老板知道。他会被他爸爸揍的。”
梁弋周转头,迈开长腿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扭头问她:“你叫什么?”
“崔钰。”
崔钰头后面的夕阳是一颗硕大的流心蛋黄,正滴在她头顶。
梁弋周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他走进了五金店,对着方脸老板随意摆了摆手,在角落里很快找到了小男生,对视的瞬间,他不由得佩服起女孩的形容功力。
还真他大爷是獾。
他走过去,蹲下,拍了拍男孩儿肩膀,看到对方畏惧地瑟缩了下,皱眉,低声道:“找你没别的事,欠那个……崔钰的——”
梁弋周快速想了想:“二十八块五,还了没?”
“……没。”
“现在还。”
梁弋周惜字如金。
小獾激动地脸上肉都微颤,整张脸都涨红了:“我……我只跟她借过十九块!”
“借什么?”
老板听见动静,绕过柜台过来了。
父子俩长得九成九像,激动时仿佛要原地变身。
“我借了崔钰三次钱一共十九块可是她让我还二十八——哇!”
小獾直接哭了出来,鼻涕眼泪横流。
怪不得不敢要,合着搁这儿放贷呢。
梁弋周挑一挑眉,感到啼笑皆非,又有一丝被耍的不爽。
这种欺负同龄人的小人,最让人瞧不起了。
刚看到她脸上的伤,本来多涌出的那一丝同情顿时烟消云散。
“什么东西?又崔钰?!”
老板气得脸色阴沉,冲着梁弋周大声嚷道:“崔钰人呢?!”
梁弋周随意指了指门口。
老板大獾带着扫帚cua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