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抬眼,脑子进入了全自动模式。
——这神奇的触感,坚硬结实。
——这高度。
——噢。
——男人的胸膛。
要死。
崔钰冷静地弹开一米远。
人看着还在,实际走了有一会儿了。
面前的人刚刚出浴,穿着藏蓝色的浴袍,领口敞着,腰带松松系在腰间,发梢还在滴水,水珠从脖滚滴落进锁骨、脖颈,最后滚进引人遐想的深处。修长的肌肉线条昭示着男人良好的锻炼习惯,腰线也乍然收出弧度,相当赏心悦目的倒三角骨架。
他在的这方空间内,有柑橘、黑柠檬和烟熏感的木香清淡交织的味道。
崔钰不想去分辨,奈何鼻子太好。
他脸上神色很淡,看到是她也没什么波动,黑眸掠过,拿毛巾随意擦了擦发梢的水,转身就往里走。
“来干嘛?”
“那个,陆律跟我说有份文件在你这儿,”
崔钰恢复了正常语气:“应该是今天到的?我来取一下,跟案子有关。”
“那是寄给你的?”
梁弋周走到餐台旁倒了杯水,流线型灯带如同金色水纹,淌了他一身。
他掀了掀眼皮,扭头瞥了崔钰一眼。
“但收件人是我。”
“对,陆律应该是弄错了。”
崔钰镇定道。
“弄错了吗?”
梁弋周转身倚在餐台上,没骨头似的靠着,似笑非笑望着她,眼底却偏冷,语气轻飘飘的。
“我还以为她想撮合我们呢。不觉得搞笑吗?”
“她……误会了。”
崔钰很诚恳。
“我会跟她说清楚,以后绝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你能保证什么?”
梁弋周挑起唇角,把玻璃杯不轻不重地放在大理石台上,发出‘砰’的尾音,像在代替人发出声响。一点冷淡的怒气忽然被激发出来。
“崔钰,你在我这里没有信用可言。”
崔钰咬了咬唇,只想赶紧走人,嘴上滑跪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看我现在混的还没您一半好呢,梁总,你看命运还是很平衡的。我回去反复想了,真是我的错,真的。”
梁弋周忽然笑开,笑到胸膛微微震动,然后看着她,轻柔道:“假的。”
“……”
崔钰下意识摸了摸鼻尖,干脆没回答。
坦白说,如果谁要用刀尖抵着脑袋问出真的答案,她会说不后悔。
光明坦途很重要,都不用放在命运之秤上比一比,她也有答案:要比爱情重多了。
不管是他的,还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