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吗?”
崔钰看着他,微微笑着问。
“……什么语气。”
梁弋周把录音笔抽走小心收好,又微抬下巴,带着脑袋烧短路的喋喋不休:“好像我多胡搅蛮缠一样,是,你遇到过善解人意的人肯定很多,人家年轻,大度,呵,我是小心眼,我比——”
嘴突然被堵上了。
她塞了点什么,他抿在齿间,苦中带甜的可可味在唇齿间散开。
崔钰掰了个随身带的巧克力排块,自己吃一块,给他喂半块,顺口问他。
“好吃吗?”
梁弋周实际上只能分辨出四种味道:甜味苦味奶味果味,再多了也说不出什么,但她从前有余力了自己在家晒可可豆做增味巧克力,最先尝到的人除了舅妈、周茉以外,就是他了。
他含着久违的巧克力,定定地看着她,眼睫微垂着。
“怎么了?噢,我知道发烧不适合,就小半块,绝对影响不了你寿命。”
崔钰转身,看着面前灶台上两个小锅:“想先喝哪个?”
梁弋周:“崔钰。”
崔钰回头望向他:“嗯?”
梁弋周凝视着崔钰的眼睛:“你爱我吗?”
崔钰也倚着流理台,短暂沉思了几秒,不确定这个严肃的话题为何这么突然地发生了。
“……需要想这么久吗?”
梁弋周深吸一口气。
崔钰两手一摊,瞪大圆又漂亮的眼睛,耸耸肩:“不然呢?我在干什么啊,做慈善?你又没付我工时费。”
她走上前去,拽过他的手腕,将人强行拉到客厅柔软的沙发上,重重摁下他肩膀。
“你能安静坐会儿吗?”
崔钰俯身,视线垂落在梁弋周面上,右手合住他微烫的脸颊,指腹从他立挺的眉骨处划过,像在透过熟悉的线条描摹往日时光,声音也变得很轻。
“梁弋周,我不喜欢欠人的,无论是什么。在陇城的时候,你说我没法想象,我又不是傻子。”
她的语气近乎叹息,一声柔和的叹息。
梁弋周眼一眨不眨地凝望她。
“好。”
他轻声说;“那你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不亲我。”
崔钰曾经是全世界最会谈恋爱最会爱人的人。她有原则,又能护短,又经常亲他,在路上收集的野花隔一周扎一支花束放在他单人床的床头。
在崔钰爱他这件事上,他曾有多少坚固的自信,这些自信就如何彻底倾塌毁灭过。
“因为你在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