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四下里张望,人群中却看不到还有其他可疑成年人的痕迹。
那小乞丐见白洛没打算给自己钱,便趁她东张西望时,一把抢了她腰间的钱袋就跑。另外那个小的也赶紧跟在后面逃了。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从小不学好!”
白洛怒了,她前世里可是大学教授,做的就是读书育人的工作,最见不得这些毛小子误入歧途,所以立马追了上去。
钱是小事,可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可纵容。
见白洛从后面追上来,那小个子的乞丐一惊,没注意脚下,绊倒在路边贩子的篮筐上,就摔了个跟头。毕竟还是个孩子,年纪小,吓得当场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前面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小乞丐,似乎听到弟弟哭声,心中不忍,脚步也停驻。
白洛蹲下来查看那孩子的伤势,是膝盖摔破了皮,出了点血。
她便抬头想再寻偷钱的乞丐,这时边上有人围了过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长得面相刻薄,眼睛虽大,却有些龅牙,显得脸尖腮尖。
“你这婆娘,竟欺负一个小乞丐,你还是不是人?”
一些看热闹的并不知前因后果,只见小乞丐坐在地上哭,腿上还有血,而白洛就站
在他边上,便先入为主地认定了那妇人说的话,纷纷指责起白洛来。
“人家讨饭,你不给也就算了,怎么还打上了,这还是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就是,这也太惨了。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都出血了,你赶紧给俩钱,让孩子看郎中去。”
白洛环视了周围一圈,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是真路人,有多少是帮凶。她想越过人群,再去找偷钱的那个大乞丐,是再无可能了。
面对众人的责难,她也不解释,低头问那小乞丐,“你还能自己走吗?”
那小乞丐只是一味的哭,也不说话。
“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说着,她抓着小乞丐细得好像一折都断的胳膊,要扶他起来。
这时,先前指责她的妇人过来拦了,“你做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人伢子,想把这孩子带走!告诉你,休想!你赶紧给这孩子几个钱,让他自个儿去瞧医!”
白洛打开她的手,冷笑道,“我是人伢子?那你又是什么?”
她转头朝向周围看热闹的人,“若是你们大伙儿都不放心,那不如叫来巡捕,看看我到底是要贩卖人口,还是真的送这孩子去就医!”
“这……这种小事也要叫巡捕,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
那妇人语气虽然还是蛮横,但眼神却已经有些闪烁。
“为何不能叫巡捕,难道是有人做着拐卖孩子,逼迫他们行乞的勾当?”
白洛厉声质问道。
那妇人果然表情变
了,“你红口白牙地污蔑好人!”
“那我要送孩子去就医,你为何一直阻拦着,有你拦着这功夫,我已经请郎中替他看伤了!谁是好人?有你这么做好人的吗?口口声声只要钱,他一个孩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怕是都要落到那背后恶人的口袋里,却让这孩子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吧!”
白洛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拿孩子当做谋生工具的人,原本也不打算与人在大街上争执,可这妇人是在是可恶。
听白洛振振有词,当街一个脏字不用,就已经叫这妇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话都说不出来,指着白洛,“你……你……”
“识相的就快点滚!不然我这就叫巡捕,来查看看到底谁是人伢子!谁在拐卖良家儿!”
白洛越说越气,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原先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明白了,调转了枪头开始指责那妇人。
白洛也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这种渣滓,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会存在,就像有光的地方必然有阴影一样,有利可图,他们自然便如蛆附骨,追逐利益。
白洛俯身扶起那小乞丐,朝着仁和堂走去了。
这一路再无人指点,也无人敢拦她。
他们进了仁和堂之后,白洛请来坐堂的大夫替小乞丐处理伤口,顺便做个身体检查。
虽然白洛的表述,让那大夫有些听不明白,但大概的意思总算是沟通清楚了。
白洛站在旁边看着,这大夫虽然慢吞
吞的,但确有仁心,也不介意小乞丐身上污脏,便将他的小腿架到了自己的白袍子上,替他检查伤势,还亲自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