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草原上早已炸了锅,大王将几个驻守草原边境的将士骂的狗血淋头,痛骂他们的玩忽职守。
一时气急,大王红着眼睛扬鞭抽在那几位守将身上,却仍旧不解气。
守将不敢多言,只得默默忍受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谁知道那柔弱的小公主竟策马直直离开了草原。
“她回了诏国,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王终究消沉了下来,长长叹气。
十八年前的她,和十八年后的她,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一个是他血脉相连的女儿。
都用同样激烈的方式,就这样离他而去,远赴南方。这些年来,他对诏国恨得咬牙切齿,觉得诏国将他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人都悉数争夺。
这样的恨意又一次熊熊燃烧,已蔓延了好几日。
大王的军帐夜夜笙歌,他痛饮烈酒,一醉方休。
军帐的帘子突然掀开一角,士兵唯唯诺诺面露喜色道:“大王……公主……”
“公主怎么了?”
大王抬起眼皮,冷冷打量这士兵,手中的拳头捏紧了。
士兵不敢怠慢,生怕那拳头很快便赏给了自己,急忙报告道:“公主回来了!”
岂料大王并未喜形于色,而是用力怒拍桌子,他已痛饮许久,此刻已有醉意。
“胆敢欺骗本王!该死!”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面前出现了好几个重影,自嘲地笑道:“她怎么会回来……她们都说了,南方有文明,诏国有草原的蛮夷难以企及的东西,那是她们一辈子的渴望,怎么会回来……她不会再回来了……”
士兵生怕大王醉中伤及自己,忙拔腿退出帐中,对着公主一脸苦笑道:“公主,您自个儿进去吧,大王醉了,小的害怕。”
大王还在摇摇晃晃,正欲来揍这兵士出气,眼前却影影绰绰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
大红的骑服,金边绣线,头是束好的长辫。
清秀又活泼,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甜甜道:“爹爹。”
多熟悉又日思夜想的声音,大王恍惚站定,酒也醒了一半。
连日来的颓废让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此刻衣衫不整,胡子拉碴,脸上的神气也弱了许多,此刻大王俨然带着沧桑。
“回来啦。”
他转过身去,从桌上拿起一盏酒,一饮而尽,声音低沉又平静,仿若她从未离开过。
“嗯,回来啦。”
公主对着他浅笑,走上前去,轻轻见礼道:“对不住爹爹,我只是去把苏季扬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