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他肩:“再说了,不还有你么,逢年过节去帮我探探亲,妹夫的爹不能勉强叫声爹么?”
“好好干啊。”
他抬手在马背上一拍,马儿受惊,一下蹿出去老远。
长亭相送,唯别而已。
等马儿走远,他一转头就见令仪在悄悄抹眼泪,抬手替她擦干后,陪着她在长亭里静静坐了小半个时辰,便见着远远而来的车队,眼珠子都惊得差点掉了下来:“月儿可够不客气的啊,这是把两家都一并搬空了吧,那我的聘礼怎么办?我这么穷,要我自个儿掏我可没有。”
他想了想,愁眉苦脸地从怀里摸出一支桃花簪,往她头上别去:“那我只能用这支簪子当聘礼了。”
桃花灼灼,娇妍而不媚俗。
他道:“令仪妹妹,我第一次见你,你便簪着一支桃花簪。”
令仪低低笑起来,尔后,平生头一回,凑上去在他颊边吻了吻。
她刚做完这动作,车队已至眼前,楚怀婵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她,“啧啧”
了两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令仪羞赧地别过头去,楚去尘得佳人一吻,口不过脑地凶自家妹子:“你和那混账东西亲热的时候怎也不见害臊,这会儿反倒奚落起别人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不明物从车窗飞出重重击在他手上,孟璟慵懒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得了。赶紧滚吧,岳丈同我们交代过了,用不着道别了。”
“滚就滚。”
楚去尘先是忿忿回道,尔后终于留意到了这个和从前一口一个无比生分的“楚阁老”
相去甚远的称呼,微微怔了下,才郑重道,“珍重。”
“珍重。”
孟璟忽地坐正身子,遥遥冲他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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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众人,楚怀婵倒也未觉不适,孟璟如今仍旧公事繁忙,却不会像此前那般几日才抽空回来一次,每日定时下值回来陪她,她则闲时练字,忙时逗猫,好不自在。
孕肚一天天变大的同时,天也一天天变冷,等大地再度银装素裹之时,她清醒地意识到,战事又要开始了。
只是,她没料到,这次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