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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第1页)

  我问她怎么到府里的,她说她家男人原来也在扬州给人当差,她嫁给他之后也跟着来了。本来想着两人一块儿辛苦几年,将来回家也能置点儿产业,没想到男人突然得急病死了,也没留下骨血。她一个女人,再嫁也难,不嫁回去也过不成,索性就在君府做起了老妈子。府里对她倒还好,一群下人多数和她命运差不多,她虽然孤身一人,但觉得在府里的日子也过得去。

  我挺同情她,一个女人,目不识丁,在那样的社会确实不容易。我把自己的感想说给她听,她却笑了,"一个丫头片子,还可怜我,你还是先可怜可怜自个儿吧!这么点儿年纪就入了府,将来怎么出去,怎么嫁人?"说罢,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黯然了。命运,什么是命运?命运把我推入这个据说是当时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但给我的是什么?在二十一世纪,我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改变命运,而现在,我怎样才能不让他人主宰我的命运呢?现在生的一切,不恰恰说明着我为鱼肉吗?李二娘见我不说话,便收拾了东西,给我换了药,悄悄地走了。

  屋里又剩下我一人,李二娘带来的一盏豆灯,照着这屋子,显得有点儿鬼影幢幢。后背的伤疼得我睡不着,又不敢翻身,趴得腰都要断了,四肢僵硬,胸口闷,越睡不着,苦不堪言。三更天刚过,突然起风了,接着雷鸣电闪,大雨铺天盖地,砸得屋外噼里啪啦作响。跟着一阵风吹过,那微弱的小豆灯闪了两下,终于灭了,我有点儿害怕起来。

  第29节:第九章无依(3)

  我很想镇静下来,但身上的伤痛和白天受的惊吓使我无论如何都放松不了。我一遍遍地念着阿弥陀佛,一遍遍地想着前世我那些亲爱的朋友兄弟们,想着他们对我的鼓励,他们温暖的微笑,但他们离我太远了,太远了。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都隔了一世了,他们早就忘了我吧?我又努力地想萧靖江。是呢,萧靖江,这世间唯一关心过我的活人,他如今也早忘了我吧?我又想前世我学的那些知识,想康德的大作,想《金刚经》,甚至想着我学的唯物主义哲学,想我曾经写过的光彩的文章……然而,一切信念在那时都崩溃了,天地间,仿佛就剩下我自己。门外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可能闯进来,逼近我的床头。我一动也不敢动,可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动啊!哪怕跑出这间可怕的屋子,在雨里站着。我不想待在这儿,我不想待在这儿!我想着,精神越紧张。又是一个闪电,照亮我这间破屋子,我隐约看见外面似乎站着一个巨大的黑影,我的意志崩溃了,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司杏,司杏……"耳边似乎有人不断叫我,还有哭声,似乎还有人在摇晃我。我这是在哪儿?我晕乎乎地醒来,现自己在一间收拾得很干净的内室,床帘上还垂着流苏。太阳暖暖地照进来,我恍如隔世。

  "司杏,司杏……"还是那个声音,有些耳熟。我又努力地睁开眼,哦,是侍槐呢!再看旁边,原来是引兰满面泪痕地在摇晃我,听荷在旁边哭。

  "司杏你醒了?"侍槐大喜道,"可是醒了,吓死人了。"

  我没有回答他,缓缓地看了看周围。侍槐像是懂了我的疑问,连忙回答说:"这是琅声苑,少爷拨了间房给你养伤的。"

  少爷?君闻书?那个恶人,他拨间房子给我养伤?怕是有什么阴谋吧!我对君闻书全无好印象,想说话,却张不开嘴,只动了两下,仿佛嘴唇有千斤之重。我怎么了?

  "姐姐,你快别说话了,大夫说你伤了元气,可是要养着。"引兰的眼睛红红的,俯身说。

  "姐姐,千不好万不好都是听荷不好,让她寻了你的绊子,害你成这样。"听荷小声啜泣着。

  侍槐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说那些干什么。幸好司杏醒了,否则……唉,司杏,你觉得怎样?要不要吃什么东西?"

  吃东西?我摇了摇头,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吃,也吃不动。引兰急了,"滴水不进,不吃东西怎么行?我去内厨房给你寻点儿吃的来。"

  侍槐拦住她,"你别去了,如今不比以往,还是我去,省得你们又惹乱子。你们在这儿好好看着,我去去就来。"

  侍槐说完便走了,听荷也凑了上来,看着我,依旧是哭。我很想安慰她几句,却说不出话来,泪水一个劲儿地流。引兰过来给我擦,无奈越擦我的泪越多。引兰也禁不住哭了起来,一时三人哭作一团。

  第3o节:第十章琅声苑(1)

  第十章琅声苑

  我第一次深深感觉到做下人的不易,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我其实是一个现代人,现代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不平等,但人的生命是平等的。虽然我来君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这种冲击真的来了,我还是受不了。我可以对他们行礼下跪做出恭敬的样子,但没有办法从心理上认为自己是个下人,比他们低一等。

  自从挨了打,我便蔫蔫的,天天下不了床。我住的地方极安静,少有人来。许是那晚受了惊吓,我潜意识里一直很紧张,每天晚上睡不安稳。因为少有人来,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更闷了,伤也好得很慢,有些地方竟然化脓了。二娘也叹气。听她说,那天还是君闻书听见我那声大叫,才打人过来看看。房子是他拨的,大夫也是他派人请的。我怎么都不相信,况且相信又怎么样?能改变他拿我当下人,觉得我死或不死都无所谓的事了吗?下人怎么了?就应该成为主子乱脾气的牺牲品?我不喜欢他这种自以为比我高一等的想法。但讨厌又怎样,我还是君府的一个丫鬟,一个随时可能被碾成齑粉的小蚂蚁。如今,我一心只想着离开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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