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有了个主意:“那个大祭酒,你们不是抓住了么,将他四肢打断,用车拉着游街,让全城百姓看看他们法力无边的师君坐下弟子是个什么东西,问问他不是有法力和神通吗?怎么不使出来?再让他讲讲自己是如何行骗的,千万不能杀他,也不能让他自杀,死了就成全他了。”
信神拜神,拜的是什么,当然是法力,没有神力的神仙,鬼才跟你混。
“是!”
鲁子安觉得这个法子好:“属下这就去办。”
等鲁子安走了,沈琤仍旧蹙着眉头,没别的理由,单因为他现在只能管到北方自己的藩镇境内,幅员辽阔的其他地方不知又有多少祭酒在妖言惑众,谁让他没有富有天下呢。
……天下……
沈琤不由凝眉。
这时候就听暮婵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她温笑道:“怎么了,鲁统领跟你说不好的事情了?”
沈琤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过来。
其实只要他不惹她,她向来是很温顺的,见四下无人,抿嘴笑着坐到他腿上,伏在他怀里:“我刚才去过老太君那边了,你猜她知道你把大祭酒抓了,她怎么说?”
“……要打死我?还是让你来跟我求情?”
暮婵摇摇头,想起老太君的表现,忍不住捂嘴笑道:“她听说大祭酒被你抓了,没显出任何的神通,她沉默一会,突然说:‘就知道他是个假神,还得信我的观音菩萨。’然后命人将墙上的师君画像揭下来,将观音的画像贴了上去。”
沈琤哑笑了几声:“她变的倒是快,得谁信谁。”
“所以,事情解决起来,应该比想象的简单,你就别唉声叹气了。”
她劝道,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宽心。
她这份心,沈琤哪能不懂,愈发觉得她的可贵,彻底将脑海里那个诱他作恶的声音摒弃掉了:“……后院这些女人的事情好解决,我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看到他们说的东南西北四王,让我觉得并非天下没有敌手。”
野心大了,敌人自然就多了。
上一世沈琤在父亲死后,一个人带兵打仗,还要被暮婵分心,虽然也控制了几个节度使,成为帝国心腹大患之一,但是地盘一直在北方境内,就像现在。
没来得及跟其他“帝国祸害”
交手,就死了。
暮婵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桌上的文书,翻了翻,看到了定北、楚丰、乐兴、建庆四个藩镇的名字。
这应该是全国藩镇中最大的几股势力了,暮婵笑道:“自古只有从北往南打成功的,哪有南方敢向北推进的,咱们还是高枕无忧。”
沈琤挑挑眉:“也对,而且我最年轻,其他这几位已经是半百的老头子了。”
“对嘛,再说了,这是皇帝该操心的,你何必挂怀?”
“嗯……确实是,我又不是皇帝。”
沈琤笑道,换了个了话题:“明天就是新年了,今晚上,我要射箭亮灯,你来不来看?”
“我如果说不看呢?”
她嘟嘴。
“那……我就抱着你,非要你看不可!”
说着,打横抱起暮婵,在屋里转了一圈,弄得她搂着他脖子,又是笑又是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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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府里的下人已经装饰了檐端和宅门,按风俗用松柏,紫竹。小厮家奴在院子里挂灯,拿着长竿这儿挂一盏,那儿挂一盏的,就等晚上华灯初上。因为老主公去世未满三年,灯的数量所有减少,但数量已然是豪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