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的石桌上铺开一幅江南民居图,背景是黑瓦白墙错落有致的民房,刘湛的背影独坐其中,安静的河道还停泊着一艘乌篷船。
刘湛笑了。“可以把你的画作整理成册,不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南巡以来,每到一个地方宋凤林都会画下当地的特色,刘湛出镜率最高,有时是侧站着的,有时是背影。
“随笔罢了,不值得整理。”
宋凤林却不太在意。
“还是要留着的,都是回忆啊。”
刘湛却十分喜欢,每一幅画都有让人妥善保管。
天色转阴,瞧着又想下雨。
那班头临走前的威胁根本不值得两人再提。
“今晚我来炒两个小菜,咱们上阁楼饮酒怎么样?”
刘湛十分有兴致的邀请。
宅院一处最高的阁楼有三层高,修了一栏美人靠,内里摆有罗汉榻八仙桌,更有隐秘的小角落。
“我来给你烧火?”
宋凤林一笑。
“吃了好些日子的酸甜口,吃得牙都酸了,等老公给你炒个蒜香腊肉。”
刘湛撸了袖子说干就干。
至于那两个刘湛随手救的人,陈千户自然会处置。
侍卫住的那栋两层小楼里,陈千户给晕厥的青年把脉。
“只是普通高热不碍事,喝两服药就好了。”
窦七忙不迭作揖。“谢恩公救命大恩。”
“救你的人不是我。”
陈千户摆手,又问他。“你们犯了什么事被人追打?”
若这两位青年确实犯了事,他肯定是不能留下他们,总不能干那包庇罪犯的事。
窦七眼眶通红。“我们没犯事,是……是私奔。”
“私奔?”
那边赵千户疑惑问。“你们是戏班子里的人吧?”
“是……”
窦七低下头。“我是武生,他是名伶。”
武生在江南的戏班里就相当于热场子的杂耍,名伶才是戏班的摇钱树,窦七敢带了摇钱树逃跑,无怪乎班头气成那样。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籍贯何处?”
陈千户问。
“我叫窦七,沧州人士,他叫……”
窦七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