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迦叶点了点头,命秦安赶紧把她扶进去,自己已先一步加快了步伐。
秦安忙把她往旁边引了一下:“督主,门在这边。”
许迦叶刚一进门,便听见了山雀哀哀的叫声,眼眶酸涩起来,眼泪好悬没掉下来。
室内光线极暗,只点了一盏灯,且离山雀所在之处极远,许迦叶被秦安扶着走到了山雀所在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它的情况,只能听到它蔫蔫的叫声。
“宝宝,你还好吗?”
许迦叶的眼泪落了下来,“秦安,它看上去如何?伤得有多重?”
秦安观察片刻,恭声道:“督主,乐主子翅膀和头上有伤,但伤得不算太重,瞧着像是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的,绝不至于危及性命。”
“当真?”
许迦叶轻声呢喃,一时间心如刀绞,它受了伤,她却连看它一眼都做不到。
“我哪里有胆子骗您,要不我拿盏灯过来,您瞧一瞧吧?”
秦安道。
“还是别了,别吓着它。”
许迦叶垂头拭去脸上的泪水。
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秦安惊讶道:“我就说乐主子没大碍吧?它正朝您这边蹦哒呢,要不您把怀中的雀儿主子给我,哄一哄乐主子吧。”
许迦叶长舒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微一颔首,把怀中那只山雀递给了秦安,她害怕会不小心碰到了宝宝的伤处,便朝它所在的方向探出了手,等着它自己过来。
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山雀过来用它那圆滚滚的小身体蹭一蹭她。
秦安迟疑半晌,说道:“督主,不知道为什么,乐主子又蹦哒回去了。”
一道热源靠近,谢凌恒的声音在许迦叶的身旁响起:“它是吃醋了。它伤得这么重,满心满眼都是你,盼着你能来看望它,你却背着它有了别的鸟儿,它的心恐怕已经被伤透了。”
小白团子躺在丝绒垫子上,叫了好几声,叫声虽柔柔的,但情绪却极为浓郁。
谢凌恒道:“它应该是在控诉你。”
“对不起,我错了。”
许迦叶柔声哄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
谢凌恒望向许迦叶的侧脸,这么好听的话张口就来,如果有一天能对他也说一说就好了:“你对这小东西太好,会把它惯坏的。”
许迦叶冷声道:“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为什么要夸大其辞,把它的伤势说得那么严重?”
谢凌恒叹了一口气,说道:“它一直望着门边哀哀地叫着,实在可怜。若是见不到你,它不知道会有多伤心难过。我担心若是不把它的伤说得严重一些,你就不会过来看它,所以才出此下策。”
许迦叶冷哼了一声,又哄了白团子许久,才把它哄到了自己的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捧着。
“好不容易来了一回,不如就在府里住下吧,也好多陪陪它。”
谢凌恒低声劝道,“它今天下午一直蔫蔫的,见你来了,精神都好了不少。”
就在此时,秦安突然拽了拽许迦叶的衣袖,附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
许迦叶眸光骤然沉冷,把白团子护在自己怀中,说道:“我要带它回府。”
谢凌恒的耳力很好,秦安的声音压得极低,寻常人连一个字都听不到,却被他听了个大差不差。
黯淡的光线下,他的眸子比夜还要深沉,看向秦安的目光危险至极。
片刻后,他将视线转向许迦叶,用极为温柔的语气对她道:“何必急于带它回去呢?它受了伤,应当静养,还是不要挪动为好,伤势要是恶化了,那就不好了。”
许迦叶冷笑道:“它留在这里说不定会伤得更重。”
谢凌恒蹙眉,语调之中满是疑惑:“掌印何出此言?”
许迦叶无视了谢凌恒,对秦安道:“我们走吧。”
秦安小心翼翼地把许迦叶扶了起来,搀着她朝门外走去,等出了门,许迦叶立刻令人去准备铺得软软和和、有挡风的板子的鸟笼。
许迦叶去意已决,谢凌恒看上去似乎也没有要强留她的意思,上前温声道:“这样的鸟笼府里就有,我这就遣人去取来。”
许迦叶微一颔首,紧接着便默不作声了,没有再同谢凌恒说哪怕一句话的意思。
侯府的下人很快就把鸟笼拿了过来,许迦叶动作轻柔地将白团子放了进去,又安抚了它一阵子:“别害怕,我很快就带你回家了。”
她令属下们跟上,朝院外走去,不打算在侯府久留了。
就在此时,一只白鸽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其中一个属下的胳膊上,他连忙取下白鸽腿上的纸条,扫了一眼便快速解码出了内容,因着人多眼杂,他并没有直接向许迦叶禀告,而是上前几步,把纸条恭敬地递给了她。
秦安暗叹了一声,这家伙平日里便是个愚直的,到了督主面前也不知道长点眼色。
许迦叶面色不变,极为自然地把纸条递给了秦安,附耳听他低声转述了纸条上的内容,微微蹙眉道:“我原以为恨我之人虽多,却都是些软蛋,没想到其中也有胆子大的。”
“发生了何事?”
谢凌恒问道,语气之中满是好奇。
许迦叶一边朝前走去,一边轻声道:“想必再过不久就要传得满城风雨了。谭言今晚在文会上被人杀了,有士子受人煽动,群聚在一起准备放火烧我的宅子,还没走到巷口就被我手底下的人逮了个正着。”
“什么?”
谢凌恒明知许迦叶看不清,但仍在面上显露震惊之色,“他们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此事与你何干?许掌印,要不然你今晚还是在府里住下吧,那些人虽已伏法,但保不齐还有漏网之鱼,你现在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