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由于未批先建、未落实环评非法取水。终于在未来的某一天,诱发了钼矿渗水。
那天夜里,负责采煤、掘进岩石巷的工人,全部埋在了地下。
那一年,“精诚矿业”
所需要背负的罪名,早就不止一桩。
与通常的矿难不同。
仲赟甄、季淮山的所作所为是迕逆了上级指示,是明知故犯——
分明没有通过环评,非要私自开挖在先。
矿下渗水、害死人命在后。
这样的罪名,太大了。
请来的半吊子律师都说:要坐牢哋。
当年,仲赟甄想过要去自首。
季淮山始终不同意。甚至于、为了阻止仲赟甄,他想出损招:
走公账上、取了一大笔钱。
季淮山私下与多位遇害工人家属联系,想用钱、搪塞了之。
只可惜,最后还是东窗事发、兄弟反目。
他们之间爆发了剧烈的争执。
哄闹间,季淮山失手、将仲赟甄从天台上推了下去。
是…失手吗?
往后,季淮山多次回想起来,记忆一次比一次模糊。
在回忆里,他有时是失手犯错;有时,又是早有预谋、谋财害命。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他常常错觉:
仲赟甄,死的真是时候。
季淮山从未为此后悔过。他甚至、无比地庆幸。
那一天,报纸上是这样印的:
精诚矿业董事仲赟甄,引咎自杀、跳楼身亡。
仲赟甄死了。他甚至留下一封“遗书”
,带走了所有的罪名、以及后世的骂名。
而季淮山,作为“没有直接管理、干涉日常安全生产经营管理工作”
的控股股东,只是承担了当年事故损失、补偿以及调整经营管理思路的责任。
“当年、甚至于现在,还流行一种手段,叫‘黑吃黑’。”
季淮山周旋着抬眼,他努力挤出一声口哨。
“听说过吗?”
“矿下有人里应外合、故意让地下出事,经营权再批给有实力的集团、低价收购出了事的矿。”
“只可惜,当年往后数、国家后面越抓越严,出现了‘三同时’制度。”
最早的环境管理制度
他平淡地说:
“即便有人要低价收购精诚,同样面临的也是:要么搬迁、要么转停产逐步退出。”
“不然在你八岁那年。这钼矿的采矿权——本该是拍卖了的。”
他笑:
“这儿可是钼矿,多少人争着、抢着要。自古以来,钼矿与金矿相伴相生。这地下,有黄金吶!”
季庭柯听到了自己手心里“嘎巴、嘎巴”
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