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仍是很乱,有来回奔走的差役,也有胆子大一点的偷偷开门上街的百姓。
呼喝谈论,吵嚷嘈杂。
尽管很吵,萧沅莹却清楚地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整齐清脆的马蹄声。
嘚嘚嗒嗒……嘚嘚嗒嗒……
不由心跳如鼓,慢慢抬头,果见不远处一匹漂亮的白马之上,凌唯州束发金冠,玉色战袍,一身银甲,腰悬宝剑,英姿挺拔,恍若神人一般。
萧沅莹呆呆地望着,石头一样僵在那里,心里也是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凌唯州却是神色平淡冷漠,像没看到她一般,径自走了过去。
萧沅莹又复低头,心里既纳罕又难受。
好呀,居然不理我,那便永远别理了。
正赌气想着,忽觉腰间一紧,下一瞬整个人已被提了起来,不由惊呼一声,话音未落已扑通一下,端坐在了凌唯州的怀里,原来是被他提溜起来放在了马上。
“你走就是了,又返回来做什么?”
萧沅莹欲转头呛他两句,却被他掐住了后腰,不好动弹。
凌唯州也不答话,只一夹马肚子,那马猛地窜了出去。
萧沅莹心道,你又不认得路,我也不告诉你,我看你跑到几时能到。
却不料,只转了两个弯,萧沅莹所住的那所宅院已在眼前了。
凌唯州翻身下马,萧沅莹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你认得路,谁告诉你的?”
凌唯州仍不答话,只伸手扶她示意她下马。
“你哑巴了?”
萧沅莹忍无可忍,终于怒了,“你不说话,我也不下马,看谁耗得过谁。”
说罢双臂交叉环于胸前,扭过头去。
却不想话音刚落,腰间又是一紧,凌唯州只一个胳膊,便将她拉下马来扛在肩上,大步进了院内。
萧沅莹气得够呛,又踢又打道:“你的破铠甲,硌到我了!”
然却没什么用,凌唯州脚下不停,一路进了寝室,将她扔在床上,转身便走。
萧沅莹从床上坐起来,气得将手边的枕头、茶碗等物扔了出去,冲着凌唯州的背影大声道:“你走你走,再别理我了!”
回应她的只有咣当一声关门。
萧沅莹颓然倒回床上,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解了围城之困,又将自己送回来,却冷着脸不说话,难道是气我不告而别?我那不是为了成全你和方就云么,你倒气上了,不理就不理,谁稀罕谁是狗。
萧沅莹正自胡思乱想,却听隔壁耳房里传来哗哗的倒水声,不由奇怪,起来看时,却是这院子里打杂的小丫鬟正往浴桶里倒水,便问:“这是做什么?”
小丫鬟回道:“夫人,方才那位公子,吩咐奴婢给您备洗澡水。”
萧沅莹回过味来,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衣衫皱巴巴的,都快有味儿了,再照照镜子,脸上也是黑一块灰一块的,不由脸红,暗骂道:就你干净,就你整洁,我不信你打仗的时候还能一天洗八回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