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这一日,天公作美,风和日丽,蝶舞莺啼。
巳时刚过,宫女内侍们刚刚摆好瓜果茶点,大凉的贵妇小姐们便到了。
说到这些新贵,无非是两拨人,一拨是追随凌文山父子起兵的有功之臣,有文有武,都被封了爵位。
另一拨便是萧梁旧臣归附而来,凌文山拣着有名望有学识的,也都封了官。
今日来的小姐们中,比较出挑的,便是成国公家的二姑娘赵洛如,寿宁侯家的五姑娘秦淑燕,还有两个文官家的女孩儿,一个叫贺兰敏,一个叫宋玉芝。
因宜城公主和吕美人未到,众人互相见礼过后,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湖边的垂柳之下,几个未出阁的小姐们或坐或站,也正说得热闹。
都正是十八、九岁的美好年华,有的清丽如兰,有的美艳似莲,莺莺燕燕,红飞翠舞。
这其中成国公家的赵二姑娘赵洛如身份最尊,性格也活泼,她头戴白玉簪,身着雪青色上襦,笑向众人道:“几位姐姐可知道今日这宫宴是为何而办?”
她这忽而一问,其余诸人脸上都掠过一丝诧异,好似没想到她会说出来,却没人应声,有的侧首挽发,有的低头微笑,有的神情木然。
“还能是为何,新朝初立,有新臣,有旧将,在皇家的宴席上熟识了,好一起为朝廷效力呗!”
说话的是寿宁侯家的秦五姑娘秦淑燕,她是个身形娇小的女孩,杏眼桃腮,举止间傲气十足。
赵洛如扑哧一笑道:“秦妹妹何必说这些官话,难不成你还想争那良娣之位,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淑燕脸一红,哼了一声扭了头。
话既说开,众贵女们也不再端着,半是打探半是好奇地议论起来。
“听说太子妃是前朝公主,自己的家国被灭了,兄长也死了,她却来做新朝的太子妃?”
“她是早两年嫁给太子的,不过听说太子不怎么喜欢她,在北幽淮风的时候,从没见太子带她出来过,也不知她长什么样。”
“那许是不得宠吧,也是,当时萧氏朝廷一个劲儿地打压藩镇,不把气撒她身上就是仁慈了,谁还会喜欢她。”
“可皇上还是把太子妃位留给了她,听说,她连册封典礼都没去,也不知高傲个什么劲儿。”
“皇上和太子殿下还是太心善了,娶前朝公主的事例也不是没有,但那得是极出色极聪慧的,不知这位怎样。”
“谁知道呢,只是她已占了这太子妃之位,今日只能是……唉!”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赵洛如听众人谈论了半天,却说不到要领上,早已不耐烦:“我是不会应选那良娣之位的,太子殿下虽身份高贵,我娘却舍不得我做小。”
“呵呵。”
这次轮到秦淑燕轻笑了:“姐姐,莫要口是心非了,嫁到皇家怎能说是做小呢,那可是实打实的前程和富贵,即便是姐姐不稀罕,也难保你父兄不动心。”